张念闵和光头奎下了楼,账册用布包裹起来。

看着这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张念闵不由暗道:“金玉坊生意比想象中的好上太多了,也不只是邓老儿经营有方,还是老牌子知名度高,这人可真是不少,抽时间要梳理一下正规的金银进货渠道,还有,要让邓老头下功夫培养些手艺人,脏货和自己打造的饰品一起售

卖,平缓度过这段时期,就这生意,之前还是低估它的盈利了,现在看来,二三百两一个月都有可能。”

光头奎把驴车赶到金玉坊一侧,金玉坊位于兴化县中心地带,而刀疤虎的赌场则在城的另一侧,很现实,他们的赌场可承受不起那么高昂的月钱。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换匹好马?”光头奎吆喝着驴车,回头问道。

“再说吧,也不是经常出行,先用着,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脚跟还没站稳,这银子省着花总没有错。”

这驴脾气犟,光头奎使起来老大不顺手,而且驴子体型不大,拉着一辆车,外面还坐着光头奎这么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看着着实是吃力。

城内人来人往,驴车活动不开,慢悠悠的往城西驶去,张念闵老样子先开车厢前面的帘子,边看看古代的风土人情,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光头奎聊着。

一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刀疤的赌场,他在赌场边还盘了一个诺大的院子,本来给手下的喇唬住,后来海狗张入主,便让了海狗张的人住,给原来的喇唬又重新盘了一个院子,两处离着不远。

问听张念闵前来,林虎和马荣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向他请安,如今的局势是打又打不过别人,又染了通匪的腥。

再加上海狗张说来不难相处,也算仗义,没动他赌场的每月的银子,两人前思后想,也不得不咬牙认命。

王阵王虎并三十来个兄弟,彪悍过人,他们也看在眼里,再听得这些人每月发银二两,惊得他们两嘴巴都差点合不拢,这可比募兵的饷银都高上几钱了。

朝廷养兵,一个月也才不过一两六钱银子,还经常克扣,一年到了也按时发不到几次,平日里还要务农,给卫所长家里干活,和长工一样。

如果是辅兵,银两就更少了,每月六钱,一日两餐都混不过去,有些干脆朝廷直接不承认,让将军们自己想法子养着辅兵。

两相比较起来,海狗张这待遇羡人不已。

两兄弟一个月下来,杂七杂八的开支加上喇唬们的花费月钱,每个月就能分个十几两银子,这下让他们彻底死了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与其暗地里做些小动作还不一定有效果,不如趁着小爷如今羽翼未丰死心塌地跟着干,这等实力,说不得以后也能跟着混个乡绅豪

族,那就光耀的很了。

张念闵自问不是什么七步成诗的天才人物,所谓早慧,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一清二楚,实则屁都不是。

他接触赌场、喇唬这些东西的时日都很短,甚至说来,他真正接触大明这个古代王朝的时日也很短,自问没能力去改变颠覆什么,现在还是在学习的状态,等他逐渐掌握了规矩,才是发力的时候,现下,金玉坊也好,赌场也罢,都是让它们正常运行的好。

若无急智,便谨慎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见两边相处还可以,主要是海狗张的人此前把喇唬们揍得太狠,导致喇唬们见了他们就畏上几分,这相处得不好都不敢,张念闵也不久留。

他出来主要是为了拿账单,顺带着还要去购买农具之类的物品,来赌场看一眼只是顺路,交代了几句暂时不要过于招惹那些大势力,便和光头奎离开了。

驴车又驾驶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金管家写的铁匠铺地址。

在于城西门与南门的夹角处,道路不便,离城门又远,走得近时,就已经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匠户轻贱啊”张念闵感慨了一声。

古代对于“奇技淫巧”的压迫程度,比想象的还要过,这些匠户们没有饷银,父死子替,平日里负责为官府打造东西,打仗了还有可能要随军奔赴战场,社会地位奇低,从他们居住在城中的位置就看得出来了,重压之下,匠人子弟连老婆都娶不到,只能互相通婚,

想逃脱这样的宿命,往往只有逃户一条路,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技术断代。

只不过这不是张念闵能管得到的事情,他也只能感慨一声。

他们更没注意到,一直有一个尾巴,远远地吊在身后,一直在城中心跟到了此处。

“就停这里吧”张念闵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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