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柳宗桓就知道冯梓真的没吹牛。

冯梓让他命令所有军士全部先去砍树。等那些浮户壮年赶到后,又分出一半专门搭建木棚,而另外一半则被他带着去海上的泥滩去挖螺。虽然人手挖螺很伤手,但能听说能吃。这些以已经饿了好几天的灾民挖到螺恨不得马上就吃了。

冯梓见状吓得连忙喝止了,用瘟疫这样的话吓唬他们。他们才忍着饿不敢去吃。

天快全黑了,冯梓他们才回到岸上,在那片水洼地将那些螺都清洗干净了。

那些螺原本这时候是还不能吃的。但刚又来了三千多的青壮年,那三百石粮食能吃多久。而且只吃粥也不能顶什么事。

明天开始这些人都要干重活,如果吃不饱干活效率也低,所以他让人将这些螺都一起熬粥。

虽然带着腥味,还有一些泥沙,但那些人似乎还是吃的很开心。

冯梓是没吃那些粥,一口粥一口泥沙的,他怎能吃的下嘴?他只吃了一些白粥和一点干粮就算了。

这一夜果然下了一场雨。灾民们在各个木棚里挤成一团,但好歹没淋雨。这让柳宗桓对冯梓又信服了一分。

如果他提出让军士在灾民青壮到来之前伐木,等那些人来到后天黑了想伐木也难。如今还是十几个人挤在一个一个木棚了,若是再延误一些时间,今天他们能搭建的木屋恐怕也挤不下如此多的人。

他那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简单的统筹而已。

从第二天开始,胡参军给灾民登记户籍。其他人也不用等着,和那些军士继续砍木头,会筑窑的就带着人去筑窑。准备日后在这些地方烧砖建房。

那也是冯梓提出来的,这里是海边木屋草屋都不算安全。木棚子只能是暂时安置的地方。等树木砍开了,让这些灾民将房子见到地势比较平坦的背风山坡,日后就算再打台风,也能比较安全一些,至少不会因为暴雨冲毁房子。也不用占用平地的田地。

胡参军只负责编撰户籍和授田。而灾民的实际安置主要还是由柳宗桓负责。而柳宗桓一开始什么都问冯梓。不过在后来几天里,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指挥得整整有条。

冯梓也一直在海边呆了十天。他们带来的粮食在第四天就吃完了,在那之后他们就开始吃野菜和那些泥蚶煮的汤。

他先是让人在岸上挖了一些坑,然后将捉回来的贝类放到这些坑中用海水浸泡一日,那样也能去掉一些泥。如果捉的多了吃不完,便让他们直接将那些螺用水烫熟挖出螺肉放树叶上晒干储存起来。

第十天,新的粮食终于来了。这次来的粮食有五百石,据说日后每天都大概会有这么多。不过最多只有五千石。日后就要靠这些灾民自己了。

冯梓让柳宗桓找人买一些可以用来做成船的阴干的木材,好让这些灾民自己做成船。那样他们过些时间也可以出海捕鱼,也不至于吃完了粮食挨饿。

这笔钱他出了。就当时收买人心。日后他也好进行他的计划。

不过他也没继续在这海边呆着。这里已经上正轨,他留下来也是白搭。等这些灾民安顿下来了,他才有可能将这里刚买下的土地弄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现在他不可能找到人手。

他随着送粮来的车队返回了福州。回到福州后,他发现福州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被风吹毁的房屋大部分已经清理出来,屋主正在原地建新房子。当然,也有一些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没钱再盖房子。

回到白家别院,他发现白素素又来了。

见到他,白素素的眼睛就红了:“郎君,你瘦了!”

冯梓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感觉自己瘦了。不过天天在海边晒太阳,黑了倒是有的。

他被迎进正堂后,白素素说了这次她回去长寿县发生的事。冯家果然吃了冯梓的威胁,将冯九娘的亲事退了。用的正是冯梓说的为母守孝的借口。冯府是怎么退的亲,白素素也不知道内情,不过冯府将聘礼退了回去是全县人都看到的。

冯梓也不想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要这具身体的胞妹不至于落入那个姓郑的火坑就好。

他问:“九娘如今在何处?”

“她已经先行随玄静观主去了紫徽观。”白素素解释道:“虽说只是暂避风头,然而做戏也要做全套,九姑奶奶还是要去观中住上一段时间才好,等家中静室修好,便可将她接回家中修行。若是郎君想念姑奶奶,我们明日去去紫徽观探望。”

冯梓点头说:“好。”

白素素又说:“郎君在长寿县的那片地可定好了如何修庄园了?爹爹已经寻得烧窑匠,随时可以瓦窑烧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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