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姓王的公子指着依然蜷缩在脚边瑟瑟发抖的老乞丐,露出不屑神情,问道:“因为一个低贱的臭乞丐?”
李玄点头,纠正道:“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人,哪有高贵低贱之分。而且他年迈瘦弱,你们对他大打出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
王公子看着一副病态的李玄,笑嘻嘻的道:“可是我认为他该打。”
李玄问道:“为何?”
“因为他坏了我们游玩的兴致!”
简简单单一句话,老人就遭受了一顿毒打。
李玄道:“那按照你的道理,要是我认为你坏了我游玩的兴致,我也能将你们几个毒打一顿了?”
说完,他上前一步,全身散发出一股气势。
王公子稍稍一愣,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笑弯了腰。等他终于止住笑声后,一张脸顿时变得阴郁了起来。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李玄反问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指着还没能缓过来起身的老乞丐。
王公子看都不看老乞丐一眼,嗤笑道:“我管他是谁,不入眼的蝼蚁。”
李玄看着他,道:“那我管你是谁!”
王公子面带笑意,如沐春风,眼神瞥过已经聚了不少人的甲板,道:“我是淮阴王家的二公子。”
似一石激起千层浪。
站在船头等着看热闹的众人皆是一惊,然后开始议论纷纷,于是男子的家世呼之欲出。
自古以来,“淮阴有王家,独领士林”就是一桩美谈,只因他们王家每次科举都会有家族子弟高中,更是被大宋的三位皇帝亲笔御书,赠下过三块匾额,以示嘉奖。
由此可见,淮阴王家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庙堂,都很重。
然而李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武功县是个小地方,又极北,与淮阴相差何止千里,哪里听说过,更不要说扎根盘踞在淮阴的王家了。
所以李玄问道:“那又怎样?”
王公子愣住了。
是啊,那又怎样?
他从来没想过,当有人说出这句话以后的回答,所以此刻无话可说。
李玄继续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向老人道歉,赔偿医药钱,要么我把你打成老人一样的伤势。”
他补充一句,“不过我下手没轻重,要是重了,就不好意思了。”
王公子脸色铁青,突然喊道:“大贵!”
“来啦来啦,少爷啥事?”
一个小山似得壮硕男子从船尾跑来,拨开人群出现在王公子面前,手里一左一右拿着两个大饼,一身青衣,仆人打扮。
王公子眼睛死死盯着李玄,冷声吩咐道:“把他给我扔下船。”
他最后露出笑容,道:“记得等他入水以后,把这个老乞丐也给我丢下去,陪他!”
身材高大,壮硕的大贵看着李玄,见他身穿厚重裘衣,又脸色苍白,便对自己公子问道:“少爷,他又咋惹你了,老爷说过的,不让你惹事的,不然回去会打我板子的。”
王公子看着自己的仆人,铁青着脸,骂道:“废话那么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贵叹了口气,只好将手里的大饼递给自己少爷,道:“那少爷帮我拿一下大饼。”
王公子冷哼一声,接了过来。
大贵看向李玄,抱歉一笑,道:“公子,对不住了,我是少爷的家奴,不能不听少爷的话,不然我爹会打我的。”
说完,他就举起真正是砂锅大的拳头砸了过来。
他壮如小山,又运起了全身力气,所以每一次抬脚落地踩在甲板上,似乎整个船都要下沉一丝。
李玄看着大贵一拳砸来,侧过身子躲过。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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