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赵宫。
今日热闹非凡,赵王亲设酒宴,欢迎来赵国出使的秦国使团,毕竟秦国俨然是诸侯中最强的国,就是赵国国君也不不会太怠慢。
酒宴在宫内的福德殿大殿举行。
赵王的王席设在对正大门的殿北,两旁每边各设四十席,均面向殿中心广场般的大空间,席分前后两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当然是众王室贵胄大臣,后席则是家眷和特别有身分的武士家将。
愈接近赵王的酒席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甘罗的席位,置于左三席中的末位,这是赵国能给外面使团的最高荣誉了。
众宾客入殿后,分别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谈话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喧哗,气氛紧张严肃。
令甘没想到的是郭开这老小子竟从大殿外走了进来,一脸招牌式的笑容,同甘罗打过招呼后,便在紧临甘罗的几案旁坐下。
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女子都头结宫髻,盛装赴会,服饰多为衣裳相连的深衣,头带步摇,又或袍长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们则头顶冠冕,长衣夹袍,后襟裁剪成燕尾之状,亦款摆生姿,与女仕们相映成趣。
甘罗暗暗称奇,这些个赵国的王公贵族们真是奢华,与秦地的节简形成鲜明的对比,谁也没想到,十多年后,亡国的命运就会降临赵国。
“当!”
钟声响起,提醒着众人入席。
近千王亲国戚,公卿贵胄,纷纷入席,两旁八十席人头涌涌,准备开始盛大的欢迎酒宴。
坐在对面席位上一位面目英俊身形高瘦的公子,真瞪着甘罗,眼神里满是怨恨。
郭开见甘罗狐疑不解,便笑道:“对面坐的是少原君赵全,是平原君赵胜的独子,因甘大人上次要走的十六座城池中有八座都是他家的封地,所以对大人恨之如骨,大人在邯郸城还是要小心为妙。”
甘罗冷眼应对,双目射出森寒的光芒,那赵全也亳不退让,前后两席的家将武士都掉过头来怒目看着他,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道。
“当!”
钟声再响。
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在妃嫔簇拥下,年在三十许间的赵国君主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内,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着赵王往设在殿端的主席而来。
这赵王脸容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容颜俊秀,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单薄,唇片亦不够厚重,有点纵欲过度的味道。
他独自走到主席前,众姬分坐到后面那三席里,卫士则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一国之主的威势。
众人都起身,恭迎他入席。
赵王坐定后,柔声道:“众位卿家,请坐。”
众人高颂祝贺之辞后,才坐回席处。
自有宫侍们来为各人斟酒。
赵王举杯道:“今日设宴,为欢迎秦国使臣甘罗到来,听闻甘大人以区区二十人大破马贼万众,为我大赵灭了匪患,可喜可贺,来,寡人敬甘大人及众卿家。”
众人一起欢呼,轰然畅饮,气氛热烈。
赵王忽然站了起来,吓得各人随之纷纷起立时,大笑道:“哈哈,众位卿家勿惊,郭相国是我赵国的功臣,此次出使楚国鞍马劳顿,相国为我赵国供应兵器船运功不可没,来,众卿与我一起敬郭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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