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宇把鱼身从油锅里面沥干捞出,鱼尾朝上装进盘子。接着又在另一铁锅中,倒入半勺生油,烧热时投放葱姜二物,待煸出香味又按顺序有条不紊地放入酱油、醋和水。最后他把早已勾兑好的淀粉倒进锅子里面进一步勾芡,待到颜色渐变,才能出锅制成鱼身上的浇头。

白文宇从锅里舀了一勺浇汁,淋在刚才炸好的鱼身上,只听刺啦一声响,黄鱼的尾巴便开始在盘子里面神奇地摆动起来。

“长姐,你快看啊!这条鱼动了。”清旭拉起清菡的衣袖,激动地说道:“我就说爹做菜的时候就跟变戏法的一样,没想到一条已经盛了盘的鱼,在最后竟然能栩栩如生地摆动起尾巴来。”

清菡只觉得香气氤氲,黄鱼身上散发着扑鼻的气味。就只这一条鱼,她就已经被父亲高超的技艺深深折服了。她用手指蘸了点盘边的汤汁放进嘴里,酱油与醋融合的酸甜程度调整的恰到好处,再加上葱姜二物的提味,把鱼特有的腥味掩盖的淋漓尽致。她拿起筷子在鱼尾处夹了块儿肉,放进嘴里咀嚼品尝起来。

她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在炸鱼的时候,要不断淬火,小心地调整火候,因为就连靠近鱼尾和鱼鳍这些鱼肉较薄的地方,吃起来肉质都和鱼背上的口感没有分别,父亲就是为了要顾忌鱼周身的厚薄程度,因此才会不断改变火候,以求每一处都能做到天衣无缝。

“你二人尝过之后,觉得味道如何?”白文宇看着面前正用心品尝的二人,不知他们会因此受益何种心得。

清旭道:“细节就是决定菜肴成败的致胜关键。爹用改变火候的办法,使鱼周身各处的肉质口感都各具相同,即使是鱼尾这些平时多遭忽略的部位,爹通过淬火也能够匠心独运,化腐朽为神奇。”

清菡道:“用特制的汤汁来提味,既掩盖鱼腥味的同时,又能提升它本身的鲜味,尤其是各种辅料在锅里的相互融合,让人吃上一口就会变得欲罢不能起来。”

白文宇听完了他们二人的心得体会,点头道:“你们二人分析的不错,这道松鼠黄鱼因为是北方鱼菜流传至南方,经过改良之后得以保存下来的菜肴。所以你们要熟记爹刚才做鱼时的每一个步骤,切记这些步骤绝不可以打乱,否则做出来的味道,便会是上天与入地的两重区别。现在由爹亲自监督,你们把刚才那些步骤再重新做给我看看。”

姐弟二人听完白文宇的要求,又一想到自己也将要让黄鱼尾巴摆动起来,全都兴致高昂,摩拳擦掌地来到案前,按照白文宇刚才所教授的,一步一步有序地操作起来。待他们二人把做好的黄鱼装盘端到白文宇面前,他便拿起筷子逐一检查起来。

白文宇道:“这形是相似了,就是味道总还是要差些火候。不过不要紧,只因你们是初学,没有经验也是自然。所以从今天起,你们除了要完成我教授的厨艺以外,还要每天在后厨完成一百只活鱼的处理工作,去鳞破肚掏肺清洗,这就是我要让你们练习基本功的方法。”

姐弟二人对看一眼,立刻跑到水缸边上开始按照要求操练起来。白文宇看着他们二人对厨艺不断高涨的热情,又一想到白家后继有人,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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