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复赛只剩下江北钱林阗一人还未出战。

姓钱的上了场便点了击败昆山何以道的南楚司徒信。司徒信见这姓钱的相貌平平,只是身板略微粗壮有力,只倒是功夫稀松寻常的武夫罢了,加之他在上一场大败姓何的,不免有些得意,是以连个“请”字也懒得说。只拱了拱手,便拔剑开打。那姓钱的倒也不介意,拱手回了礼数,迎了上去。

那司徒信使得是剑,招招狠厉,钱林阗赤手空拳,见招招拆招,每一招皆只在制敌,毫无杀伐之意,这样的比试倒叫众人看不明白了。

纵使他苏漠北武学不精,也能看出其中的门路来,瞅了一旁的原馗,二人腹语道:

苏漠北,“这人怎么回事?”

原馗,“别看我啊……我不知道……”

苏漠北,“你不知道这人拳脚路数能和你如出一辙?我怎么不信呢!”

原馗,“……”

三十余招,那姓钱的便夺取了司徒信手中的兵器,定了定身,拱手笑道,“承让。”那司徒信待欲再斗,钱林阗便反手一挥,手中的长剑已还剑入鞘,直直插进司徒信手中的剑鞘中。

剑已回鞘,已无再战之理,只见司徒信“哼”了一声,转身离了场。

接着一场,北周好手薛至海对阵展露头角的云峥。

薛至海的武功,在上一场比试中,众人已有所了解,这姓薛的在北周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好手,所练的不论外家还是内家的功夫皆是上乘。而这个叫云峥的少年,身板瘦小,虽在上一场比试中,只用了两招便击败山西道家的任有卿,但这好功夫皆掩盖了锋芒,让人瞧不出路数来。纵使场上这么多高手,从初赛到此时,也未曾有人摸清他师承何门何派。

青光闪动,左场上薛至海手中的那柄青钢剑“嗡”的一响,震人耳鼓。右场上的云峥,深呼一口气,剑锋微悬。青钢剑倏地刺出,直指云峥左胸。云峥左足微微上前,手中长剑横在眼前。“呲”的一声,两剑相撞,微光晃晃。剑拔弩张,两人纷纷一晃,向后退去。那青钢剑不给云峥缓神,又是“哗哗哗”,三剑连连砍杀。

云峥左右逢迎,一左一右截住剑身,不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然削向那薛至海左颈。薛至海身形微晃,大骇而后跃,闪出数尺。众人一惊,若不是这薛至海临时收住剑气,得以抽身,那左颈该吃了云峥的那一剑了。

比武场东边一字排开,坐着“金九”观战的镖师们,西边是几位参选之人。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中于场上二人的角斗中。

“好家伙……厉害、厉害……”齐王殿下看的目不转睛,时而拍桌打椅,时而喃喃称道。

苏漠北瞅着那云峥,暗想,看这小子,眉清目秀,却不想这招数尽是狠厉辣绝。

这二人剑法迅捷,皆全力相搏,已拆到八十多招,众人看的大快朵颐。

再看那薛至海,铁青着脸,“啐”了一声,一纵三跃,斜剑劈来。那青钢剑由上而下,斜斜砍向云峥脑门,剑势犀利。云峥一惊,微微一晃身子,身随剑斜,竖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响,震声未绝之际,两剑霍霍,已拆了四招。剑招越来越紧,还未分出胜败。

“霍!”苏漠北一惊,这二人招招狠厉,此番比试,只为了分个胜败罢了,为何要动此杀意?

突的薛至海一剑挥出,那力道生猛,震得云峥连连退了三步。那薛至海趁胜追击,大步跨出,云峥意欲迎敌,只是那剑力不足,被那薛至海手中的青铜剑猛地击落,摔在身侧二丈有余。薛至海长剑一挥,直直砍向云峥顶门。云峥僵着身子,避向左侧,双手截住薛至海右臂。剑锋回旋,横切过来。云峥只能仰身向后,纵身后跃,捡起地上的长剑,敛气凝神。

铮!峥峥!那长剑一晃三鸣,竟晃出几道虚影,剑在掌心圈转,剑尾所及之处,风起尘扬,无数剑影重重回旋。

“西江卓家藏剑?”原馗惊呼,引得众人侧目。

这西江的卓家藏剑,实属罕见。藏剑之韵,讲究的是剑形与剑意的结合,做到两者相合,无形无意。剑形藏于剑意之中,剑意驭于剑形之上,虚虚实实,无实无虚。尤其是那“神行百剑”、“万剑归一”两招,一虚一实,大散大合。

藏剑一出,薛至海连连败退,峰回剑转,那青钢剑被震飞场外,斜插进青铜大钟上。“轰”的一声嗡响,震耳欲聋。再看那薛至海,身上三十余道裂口,衣衫破败不堪。其中左颊一刀,三寸有余,直至眼底。若不是使剑之人及时收住,恐怕那左眼已废去了。

胜败已定,那薛至海瘫倒在地,脸色苍白,猩红着双眼,似有不甘。云峥对着地上的薛至海拱了拱手,清冷地说了句“承让。”说罢便转手还剑入鞘,就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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