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普玉-楔子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一阵的悠悠的女声穿过红墙绿瓦,闲庭游廊,断断续续,却干净有力,令人心驰神往。
这声音来自王府东南碧云阁。
“姐姐唱歌真好听。”
“后天可是姐姐大婚的日子,为什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一个稚嫩的女声天真的问道。
“冰儿,你还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轻抚着冰儿额前的乱发,递了一块桂花糕给她。
“许多事情你都不懂。”
说话的是侯府的嫡长女苏玉颜,还有两天她就要嫁给三皇子杨曔,这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和他温厚沉稳的嫡亲哥哥天壤之别。
可是作为嫡长子的杨暄从八岁一场高烧之后身体就特别虚弱,最近常常卧床不起,很少参与政事,反倒是三皇子杨曔最近的活动逐渐多了起来,朝中众臣纷纷攀附于他,苏玉颜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位。
苏玉颜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三皇子,自然不想嫁给他,她出神的望着窗边的一株矮草,倔强的从窗沿中探生出来,明天,一切都在明天了,三更月下海棠前。
夜已黑,苏玉颜唤着贴身婢女银霜和紫烟将门窗紧闭,将她们指使出去,一个人坐在桌台前,搅动着已经半凉的莲子粥,思绪飘飘,显得有些烦躁,三口两口下肚,这粥做的不和心意,换做先前,她早就大发雷霆了,现在的她静静坐着,把粥推到一边,一阵胸闷,她急忙推开门,原本应该在门外守着的银霜和紫烟不见踪影,这两个丫头,又跑去哪里偷懒了,府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她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就晕倒石阶上。
醒来不知过了多久,真是奇怪,苏玉颜看看四周环境,十分陌生,却又似曾相识,不是自己的碧云阁,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是梦游,不,这里是,苏玉颜的脑中闪现了一个地方,这不是苏府的禁地,父亲一直禁止所有人出入这里,苏玉颜一惊,小声唤着银霜和紫烟,没人回应,这两丫头,等我回去要好好收拾她们。
慌忙的爬起来,踉跄一下,远处竟忽闪着点点亮光,她顺着亮光摸了过去,房中隐约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侯爷,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自从老侯爷不在人世后,苏家已不是原来的苏家了,皇帝老儿削地,割田,夺兵权,他似乎忘了他的天下是靠谁夺的,以您的地位,京城的那些贵族一定会拥护您的。”说话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
“再者,大小姐嫁过去,您有了更多与三皇子接触的机会,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等到下月初十皇帝东征的时候,便是侯爷成事之时。”
听到这些,苏玉颜捂紧了嘴巴,父亲要谋反,自己竟然成为了父亲的棋子。
苏玉颜正要贴的更近时,突然膝盖一酸,跪倒在地,发出一阵响声,明明被屋内的人察觉了,呲纽一声,门被猛的拉开,所有的灯光通通投射在苏玉颜的身上,显得她渺小有柔弱。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又听到了什么?”这声音严肃的让人窒息,完全不像平时的父亲。
苏玉颜在慌乱中正要为自己辩解时,被人敲中了后脑勺,昏死过去。
红烧蹄髈,醋溜小酥肉,清蒸鱼,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平时不怎么吃荤的苏玉颜馋的口水直流。一盆冷水浇到她的头上冻得她瑟瑟发抖,意识变得清晰起来。她拼命的挣扎,却纹丝不动,她被人牢牢捆到立柱上。
努力睁开眼,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花妈妈,自己的乳母。
“快救救我,花妈妈。”
“大小姐,可对不起了,这都是老爷的吩咐,快把这喝了。”
苏玉颜瞅着那墨绿色的汤汁,泛着苦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这奴婢不准靠近我,难道想以下犯上?父亲知道了会杀了你。”
“别傻了,没有侯爷的命令我会有这胆?”
“我不信,不是父亲亲自来的,你不能动我。”
“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着花妈妈使劲掰着苏玉颜的嘴巴。
本来就柔弱的千金小姐苏玉颜就像砧板上的肉,任花妈妈将那墨绿色的汤汁灌入咽喉,苦涩的味道呛的她一阵呕吐。
她就像一个失了魂的布偶,全身瘫软,想说什么,拼命从嗓子里挤不出一个字,咿咿呀呀的比划了半天,苏玉颜她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被灌了失声的药,父亲难道真的会下此狠手?明天他可是要嫁给杨曔的,她永远都不能说出父亲的秘密了。
“大小姐您可别恨我,我身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侯爷手里。”花妈妈跪在地上使劲磕头,直到磕出血来,急匆匆的离开。
不知是太饿还是身体虚弱,她总能闻到一阵饭香,直至饭香演变成糊锅的味道。
听到有人大叫:“不好了,伙房失火了,快来救火”。
淡黑色的烟从身后的小洞冒出,越来越浓,苏玉颜被熏的睁不开眼睛,想咳又咳不出来。
再不出去不被烧死也被熏死了。
自己现在这样也发不出声音,指望别人是不可能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苏玉颜在寻找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
她抖动着头发,一枚贴金蝶花发钗掉落在身上,用嘴巴衔着,朝着右手的方向甩去,没有掌握好力度,跌落在地。
苏玉颜沮丧的叹气,两眼发酸,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堂堂苏府嫡亲长女哪里受得了这些罪?
再来一次,她用脚尖捻起发钗费劲的抛了上来,嘴巴衔住,慢慢扔到手里,这次成功了,她疯狂的磨着麻绳,手腕钻出了血也毫不在意,心里默念着三更月下海棠前,必须要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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