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桃花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初次体会到人生潦倒。不仅没有人端茶送水,就是想吃一口及时的热饭热菜也不容易。这在从前,万万没有的事。想她嫁到曲家这七年,就是平时,那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几乎没做过,田里的事儿一年到头只装模作样的操持几次,剩下的日子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
更别提有个头疼脑热,腰酸背痛,但凡如此,几个小女孩哪次不是进进出出,端茶送水,一日三餐都紧着她的口味?
然而现在,除了曲安国还问问她的死活,几天来,曲家姐妹根本没靠近过她的床榻。
当然,她自知已经和曲家姐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自己就是当场死了,曲家姐妹也只会拍手叫好,所以,就算饥渴难忍,浑身难受,她也没再去招惹那几个姑娘。
倒是曲安国,每天只要一睁眼,就要受一顿好骂。一开始,曲安国只当老生常谈,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可随着次数的增加,以及刘桃花叫骂的内容越发难听,这个老实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撂挑子不干。
临走前板着老脸道:“怪我怪我,就知道怪我!你若是不想着占便宜,怎会平白无故丢掉二百?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把过错全推我身上。”
抬脚正要走,刘桃花忍痛从床上乍起,吼道:“我为了谁?还不是想让家里减几张嘴,当初你也是同意的!”
“是,可我没让你给二顺找个那样的!”提起那刘瘸子,老汉也恼了,这几天二丫头都没正眼瞧过他,他有心说话,却羞的开不了口,一出门,谁不指指点点的议论他,为了婆娘,把闺女一个接一个的往火坑里推,果然有后娘就会有后爹!
“一个三十五的老男人,又丑又瘸,还好赌博,你拿他配二顺!我的脊梁骨都快被村里人戳断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剩下刘桃花一人在屋里又哭又叫,半天也没人理会。
……
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曲飒并不知。曲三宁一心等着小妹回家,好把这一切都说给她听,哪知周末小妹根本没回。
而此时的曲飒,正在去往茂城老区的路上。
尽管她起个大早,但是,当她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时分。
还好赶上探监的时间点,经过和看守民警一番交涉,曲飒被带到犯人杨泉面前。
看到他第一眼,前世的记忆便如江水一般滔滔流入脑海,几乎第一眼曲飒便可以确定,此人是曲啸天的生父无疑。成年的曲啸天,和眼前这张脸,实在酷似。
“杨泉,这姑娘说是你儿子的继姐,你可认得?”
看守民警陪曲飒一起进来,因为她年芳十五,还没有身份证,又不能拿出别的证明,他们只有全程陪护。
按照规定,曲飒是不能进来探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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