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杨信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位七王爷幼年经常和太子一起进出,十年不见倒是脱去了稚嫩,显得更加沉稳,风度翩翩,颇有先皇的风范。当然,如果忽略他身上传来似有似无的香味的话。人人都知道,这位七王爷钟爱美色,常年流连于妓馆之中,身上总是沾着不知哪位女子的脂粉味儿。“七王爷不在自己封地好好呆着,到我这来赏花吗?我这全是糙汉子,可没有美人!”闻言,周围的喽啰们纷纷暗自偷笑。杨信心里对皇室的人充满了怨恨,自己落的今天的地步还是败太子所赐!心里难免不满。
“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还能再见到宫中之人。”武亦辰好像没有听见旁边呲呲的偷笑一般,“看来杨御侍在这南山上过的不错啊!此次前来,鄙人特地来带宫中梨花酿,不知杨御侍可愿小酌一杯?”
“我现在是匪,你是官,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对王爷没什么好处吧!小酌就不必了,王爷此来所为何事?”杨信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可没有那么多,直肠子。
“看来杨御侍也是个爽快人,我也开门见山。杨御侍好好的在宫中当官,为什么如今落草为寇呢?”
“你以为我愿意?我这帮兄弟们愿意?”这王爷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跑这么来问这个。杨信越说越激动,指着刚刚捂嘴偷笑的一个小喽啰,“这个!就因为交不起人头税,老母被税吏失手打死了,那是他家里唯一的亲人!”又指向另一个,“这个!因为没按时交租地税,家人活活被饿死,要不是我路过他家,给了他半块饼子,他就随着一起饿死了!我就更不用说了,比起我的这帮兄弟们,都不值得一提。我马上就要过门的妻子被那个妃子的表弟看上,直接抬着聘礼去要人,我那未婚妻子不愿意,被家人逼着穿上红嫁衣,在上轿之前拿了一把剪刀自尽了!”这些话,屋里的喽啰们悲从中来,整个屋里弥漫着悲痛的气息,刚刚偷笑的人又开始偷偷地抹着眼泪。就好像之前那些残酷的噩梦又重新发生了一遍。就像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撕开流着血展示给别人看。“谁不想过安定的生活?谁愿意打打杀杀?这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逼得!官官相护,投诉无门!”
武亦辰震惊了,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有苦衷,但是听了杨信的叙述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一遍,不禁也想起了十三弟的死讯。“既然如此,我就直说。我此番前来就是想要问你,如果我承诺,会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发生这些惨案,你们愿不愿意跟随我?”
脑子快的人,已经听出武亦辰的言外之意,这可是谋反啊!好好的王爷怎么自寻死路呢?不过不管怎么着,都是混口饭吃,谁的饭硬就跟谁。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不会打仗,拿什么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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