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一片漆黑,冬婵看着面前小小的背影,正在不停的往黑暗中走着。四周传来女人的哭喊和尖叫,无数黑色的手从四面八方伸展过来,伸向那个背影孤零零的孩子。

“妈妈,救我。”冬婵听到孩子传来可怜求救声,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她看见孩子被无数的冤魂缠绕着,拼命的想要挣脱。

冬婵跟着孩子的背影不停地追,然而无济于事。冤魂的叫喊声,撕扯着孩子的尖叫声。冬婵眼前一黑,一个形容枯槁,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她面前,拦住冬婵,小声的告诉她:“别追了,你救不了,魏家的这个孩子,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

雍正五年,九月初七这天夜里,内管领魏庆泰府上中传来一声尖叫。魏庆泰担忧的看着夫人,生怕她出一点点事情,肚子里,是已经九个月的孩子。

魏庆泰叹了口气:“唉,不就是一个梦吗,快睡吧,都几更了,没多久了。”一天中沉重劳烦的工作压着人喘不过气来就算了,在这宫里,哪一刻不是看着各位主子的眼色,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想着想着,他又叹了口气,心想这日子哪一天能到头。

两天后,九月初九,魏庆泰正忙着给宫中酒量颇好的裕妃娘娘安排宴请几个宫中嫔妃的宴席,忙的焦头烂额的魏庆泰听到有人大喊,“大人!大人!”抬头看见麾下太监小德子跑的气喘吁吁,“大人,生了!生了!”

恍惚间,魏庆泰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忙往府中赶。他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在冬婵怀里大声的哭着。看到满头大汗的父亲,她居然停止了哭泣,咪着眼睛笑起来。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庆泰。”冬婵气喘吁吁的靠在床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魏庆泰看着女儿:“就叫珠缨吧”。院子里的芙蓉花开的喜庆,魏庆泰隐约觉得这日子,仿佛也不是那么难过。

女儿珠缨并不像普通女子一样娇怯怯的,反而跟院子里伙计的孩儿们每天一起上蹿下跳,一点正型也没有。魏庆泰这天,拉过冬婵过来商量,想拖关系把珠缨送到尙衣监那里去学女工。

“冬婵,你看按照宫里的规矩,珠缨大了,肯定是也要送进去当宫女的。还不如现在就提前送过去,到时候好直接就在内务府尙衣监定下来。”魏庆泰对冬婵说道。

“庆泰,你去问问你自己的女儿吧”冬婵扶额,“她的性子,岂是咱们说什么就能应的?”

魏庆泰深知女儿的性格,是夜,把女儿叫到自己房中。语重心长道:“珠缨,我跟尙衣监的刘嬷嬷说好了,这下就把你送过去学女工,你看行吗?”

珠缨一听,立马急了“爹爹!我不去,珠缨可是要读书的。”

“读书?我们不是可以读书的人家。”魏庆泰叹了一口气。

“爹爹,您别伤心,我自己想办法”珠缨蹦蹦跳跳地就出去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凄凄的月色,恍然间想起冬婵那个梦,那个如同万丈深渊的梦。她多希望女儿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安安心心在尚衣监当上宫女,拥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君,平平安安的走完这一世,可她这样的性子,怕是不成了。

第二天起,刚刚五更,珠缨就偷偷溜出院子。悄悄爬过假山,在离书房不远的杏花树下,每天早晨都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树下读书。读过一个时辰以后,男子就会去上书房,跟着他,珠缨很快也记住了去上书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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