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崔氏怨恨已深,思及自己孩儿险些没命,直哭求小像怜悯。跪了又跪,才见小像叹气,说了些话。说她再给史崔氏三天时间考虑,若三天后仍意不改,就同意史崔氏所请。

只她帮了史崔氏害了其他人,终究心难安。还请史崔氏写下供词,道明事情缘由,并写明她自愿用史家人来上供——那小像为此做了说明,道是她间接害了史家人心有不安,故接他们往神宫一游,待享尽阳寿,再送去投胎转世。

三日后,史崔氏初心不改,将供词焚烧于红粉娘娘。也不知那小像施了什么神通,随后于空中显出几行字迹。

上面记载了如何使得家鹅产下夜光蛋的方法,并注明此蛋有毒,不可食。

说到这,史崔氏含情脉脉望了眼丈夫,“我原是狠下心肠要害婆母等人,然而最近时常能听到恒郎的话音在耳畔回响,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倒叫我回想起往日恒郎还在时的情景。”

“一叶障目,我恨婆母对恒郎百般维持,却对恒郎的子嗣漠不关心,连其唯一幼子都不曾正眼相看,道她往昔疼爱都是假的。”

“前些日子,意外看见婆母祭拜恒郎,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小儿的事,还道我儿越长越似恒郎,叫她越看越伤心,都不敢瞧了。方才明了,她是爱太深了。”

“恒郎在时,婆母从不曾为难与我,亦是和善人。”

史崔氏泪珠儿直坠,若不是恒郎去了,又怎么会发生此后诸多磨难?!

“奴家想明白了,奴家忍受不了小儿女受苦,大可带着他们回娘家……奴家阿爹阿母和兄长们一直盼望着奴家能回家来,有他们支持奴家定能带小儿女回去过上安生日子,何必非要害人。”

“奴家后悔了,故,毁杀鹅。奴家不欲将那夜光蛋透露出去。可不知为何,那日毁鹅的时候,奴家忽然迷了心智,待会过神,已经道明了夜光蛋的存在。”

史崔氏捶泪,伏地磕头,“还请仙长救我婆母一家性命,奴家愿做牛做马从此鞍前马后。”

“呔,我家主人何须你一介人类伺候!”小虎正听得无聊,昏昏欲睡,忽听她此言,立马怒了,区区人类,敢跟他工作,待他吃了去——气势汹汹,大声怒斥。

胡安安扶额,果真是个孩子。

轻拍小虎肩膀,胡安安道:“吾不须汝做什么,只消将那小像予我便可。”

史崔氏正不知所措,听言立马说出小像藏身地点。她以为自己已死,自是拿不了。

话音才落,暗香袭来,人便软软倒地。

“芝娘~”史恒急了,忙上前抱住她唤。

“她无事,吾只是让她睡去,因这后头的事已不适合她参与。”胡安安挥手彻去所有幻像,现出柴房来。

她转头看向男鬼,眼中金光闪烁:“史恒,你既已死,本该早早去地府报道,只因心中对妻儿的牵挂,才滞留人世。然,久留之下,魂力散去,若不再放下执念,无须多久便会烟消云散。”

史恒这才明了为何自己仍留在阳世的原因,他看了看妻子,顿时叹息:“现下这般情况,小生又如何放下。”

“汝妻儿的困境并非无解,一切皆因汝而起,可由汝解开。”胡安安道,眼复清明,“吾可送汝入母梦,若汝能解开其心结,劝她放你妻儿回娘家,此后他们定然生活平顺。劝说时,汝须记得,不可提及夜光蛋之事。”

史恒大喜,连忙道谢。

胡安安原是想让让大小虎去取小像,忽而想到,那小像定然是有古怪的,怕大小虎应付不了,便叫他们送史恒入梦,自去取小像。

东西就放在史崔氏的房间里,她的几个儿女与她同屋。胡安安先用法术迷睡了几个小的,才进屋翻找。果真在史崔氏的房间里找到了个小像,她才伸手,那小像就飘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是里面封了一只有主的役鬼,难怪会有种种异常举动。

只这鬼灵智有缺,全凭一缕精气操纵,当是其主为了寄身或防止被人捉了去背叛自己,刻意为之。

见无法得出有用讯息,她冷哼一声,也不愿用手去触那脏物,曲指一弹,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光凭这似有若无的一缕精气找人太费事,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还能叫那主人受点创。

她有预感,自己以后定会与那红粉娘娘有一番较量,那家伙当会送自己一份大礼。

回了家,自睡去。

大小虎至天明才回道事情办成了。

第二日,史老娘送鹅蛋过来,明显哭过了,眼睛红肿,神色落寞,隐有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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