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办了大喜事的薛家又办起了白事,原先鲜红的贴着喜字的灯笼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挂在薛家门头的,只是白色,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的白色灯笼。

连带着顾家门前的红色灯笼也换成了白色的灯笼。

顾少白自从那之后就昏迷不醒,来给他诊脉的也是以前给薛珞珂诊过脉的那个须发半百的大夫,只是这个大夫诊出来的结果与薛珞珂的一样,都只是惊吓过度,过几日就会好了,可是说是过几日就会好了,薛珞珂却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一点要恢复记忆的迹象。

昏迷的那几日,顾少白生生的瘦脱了形,但是瘦脱了形了,也不只是他。

叶子胭直到薛珞瑶出殡棺材下土的那一刻还死死的扒在薛珞瑶的棺材上,失声痛哭,薛珞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住了她。

看着从未如此崩溃过的母亲,薛珞珩心中自然是难过的,只得紧紧的抱住叶子胭:“娘,阿瑶走了,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叶子胭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怔,之后却是整个身体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一样,软软的瘫了下来,就连之前嚎啕的哭声,也变成了轻声的啜泣。

那时的薛珞珂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麻衣,呆呆地看着相拥的母子二人,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又饿了。

那夜是薛珞瑶出殡的第一天晚上,叶子胭还在薛珞瑶的灵堂前守着,却看到一身白衣的薛珞珂走到了她的身边。

顺了顺自己长拖着的衣袍,在叶子胭的身边跪了下来。

然后用小到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阿瑶,就是我杀的哦。”

此时的灵堂里除了她们两个人,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昏昏欲睡的仆人。

叶子胭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灵巧的傻女儿,像是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只有门外苍白的招魂幡在夜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你既然那么舍不得她,要不,就下去陪她吧。”

那夜所有陪着夫人守灵的仆人不知怎么的都睡了过去,等一醒来,却发现,自家的夫人,一脸惊恐的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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