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天气晴。
李成蹊穿着单薄的衣裤在院子里打拳,一套拳法打完,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
黔默裹着厚厚的棉衣,手上还拿着一件厚披风,见状连忙跑过去把李成蹊裹个严实,嘴巴里忍不住絮叨:“我的少爷,这正月里连皇上都要歇几天,你怎么就一天不落呢?小的也想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呢。”
李成蹊偏脸看他,自己可从来没要求黔默起大早陪他。
“您是这么想没错,可咱们这个小院子虽然没什么人搭理,万一有人大嘴巴说给管家听呢?扣钱打板子都是轻的。”黔默更加郁闷了,“再说了,哪有主子都起来了,做奴才的还睡着?这么不合道理的事,我黔默是不能做的。”
李成蹊笑着拍拍黔默的小肩膀,他在府中失势后院中的丫鬟小厮都找门路往外跑,最后留下的也没有肯用心干活的,除了黔默。有人要他也不肯去,忠心耿耿地留在他身边,只有在睡不成懒觉的时候才会发发牢骚。
毫无疑问,黔默在努力地成为一个忠仆,那种忠义烈传里才会出现的忠仆。如果李成蹊面临生死局,黔默会哭着地代他去死,如果他们都有儿子了,黔默也会哭着用自己的儿子替换掉少主人。
有些世家大族会刻意培养身边的人成为“死士”,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人都是从家生子或是孤儿里挑选尚未记事的孩子。而黔默不是尚书府的家生子,在为奴之前只是养生堂里的一个小孤儿。
养生堂门口的破草棚里有一个瞎眼老头会说故事,他就每天省下一个馒头过去换故事听,听的最多就是忠烈英雄或是乱世枭雄。八岁的时候瞎眼老头病死了,他为了能赚钱听故事就向每年固定来养生堂挑人的人牙子毛遂自荐,进了尚书府。
黔默说,他打听到府上的五少爷读书最多,料想最会说故事,就讨好管事的把他分到了李成蹊这里。哪里知道这位五少爷不爱说话,更不要提说故事了,后来更是成了哑巴!可他已经是五少爷的人了,忠字当头,他是万万不能反水的。
李成蹊在知道黔默忠心的原因后,才知道还真有人把那些用做消遣的话本子里提到的东西当做人生信条,这些年黔默就算学到了其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变得机灵了,本质却没变。
马车嗒嗒的行驶在清冷的街道上,过了转弯的地方,喧闹的声音忽然就大了,食物的香味让周围的温度也没那么低了。
知道今天开市,李成蹊和黔默都没在府中吃早饭。
坐到老位置上,过了一个年更加喜庆的老板就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一笼屉包子,还有一份酱瓜小咸菜。
黔默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他一边吃饭一边跟老板搭话。
“老板,这个是什么?”黔默用筷子加起一个半透明的小东西,凑在眼睛前面看,“长得像虾,可是好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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