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处于深秋的日子了。天灰蒙蒙的,倒添了它令人着迷的魅力。

被流放的日子,苦不堪言。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做的活却越来越多。

卫明歌,曾经的北国丞相之女,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现在的北国罪臣之女,流放边疆。一朝落魄,自己才发现,不仅没有心腹,连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都没有,何其可悲。

“啊~~,”随行的官兵又在抽打犯人,这次是个孩子,约么五六岁的样子,衣不蔽体,伤口全化脓了,流着黄水。

可卫明歌已经顾不了这些了,看着那些官差淫笑的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扑上去,用尽全力掐死他们。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这些官差一路走来,打死的人不在少数。稍有些姿色的女子,早就被拉去做事了,至于做什么事,显而易见,美其名曰‘贴身侍女'。

从前她习惯男子装扮,现在却几乎救了她的命。没有人记得丞相之女是否活着,不在了也以为已经死了,时过境迁,转眼就飞走了。毕竟流放的路上,总要找点”乐子“的。

虽然她已经没落,但是她还要保全她的命,这是父亲的最后对她的叮嘱,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平淡的,带有点点的倦意。

从父亲入狱至今已经两个月了,朝中与父亲关系较好的几乎都被牵连,以至于有些想求情的人退而远之。毕竟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都懂,她不怪他们。但她恨,恨北国宦官当道,恨君主优柔寡断,恨自己无能为力。她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

抵达边疆,呼啸的秋风吹过,对卫当歌来说,无异于刀划在脸上,同时也划在她的心上,那里只剩下一株雪莲,生命力旺盛,屹立不倒。

女子充当官妓,男子则做苦力。这些卫当歌早就想到了,可她没想到,她被分到任务是负责是炊事打杂,通俗一点就是啥都来。一路颠簸而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官兵扬起鞭子开始打人。卫明歌手忙脚乱地走向负责炊事的人。

负责炊事的是一个可爱的大叔,之所以用可爱,是因为他的两颗小虎牙,一笑就有种憨厚的样子,整张脸看起来有种不协调的可爱。卫明歌偷偷打量着他,大叔也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任她观察。

入了门就是一股油烟味扑面而来,透过那层油腻的烟,除了锅还是锅,仅有的小凳居然是石头做的,侧面竟然刻有花纹,卫明歌觉得新奇,想试试触感,手还没碰到,就被“啪”的一声打开。

是那个可爱的大叔,他正怒视着卫当歌,原本眯小的眼睛被他奋力睁大,使他的面部变得有些恐怖。卫明歌却觉得他很真实,反而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大笑,果然看见大叔的脸又黑了几分。

大叔带她熟悉了下环境,说是熟悉,其实就是绕着厨房走了一圈,为她讲解这个是怎么用的,那个是怎么用的......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该准备晚饭了。

“今夜晚饭务必丰盛些,有贵客到”,听到有官兵吩咐道,卫当歌心里十分好奇,照理说现在边关安稳,朝廷不该派人下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请自来,估计又是哪个纨绔子弟被家里人罚来历练。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付家,那是响当当的世家贵族,在皇帝面前都是说的上话的人。

付家有多大的权势,付家二公子就有多么的不学无术,可皇帝宠他,前几年看上了红春院的一个什么白衣仙子,皇帝二话不说就赏了,干净利落。相较于付家大公子,圣宠就次了些,或许因为是庶子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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