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夏夜,有些燥热,却也是个喜雨的季节,所以这里的农物相较于别国总是好些。

卫明歌却遭了殃,她半夜觉得有些生冷,她试探性的摸了摸周遭,想拉一拉被子,却突然惊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她还觉得自己在梦里。

直到倾盆大雨落下,唰唰唰落在她的眼里耳朵里,鼻梁上,她才莫名的觉得委屈。周围尽是泥土的气息,掩藏在这寂冷的黑夜里,多落寞。

凉,真的很凉,无力的凉,透骨的凉。

还是白日的地方,连睡的地方都没有变。看来那人真的如他所说给她留了时期的。

雨水顺着她的侧脸流下,滑入嘴里,她来不及多想便自顾的吞咽了。

卫明歌太渴了,白日浸井时,误喝了一口,混着井里的各种小生物,最终吐得只剩胆水了。

现在想想,胃里又一阵翻滚,却没有一丝饿的知觉。

‘呕……’,她对水有了抵触心理,即便她现在再喝一些干净的雨水也无济于事了。

小时候,她家那口枯井便溺死过活人,从此她对枯井都是一种恐惧心理。更别说今天的那口老井,一看就是荒废了好久。

恍惚间,她听到那破旧的木门后有人在躲雨,微弱的烛光稀透进来,伴随着交谈。就如救命符近在眼前,她急切的想去抓。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她没想到,白日的男子居然如此谨慎小心,他果然预料到她会逃,早就趁她不注意给她下了软经粉。软经粉一下,不仅全身酥软无力,连话也是不能说的。相当于让一个正常人变成一具会动的尸体。

这一刻,卫明歌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的无措。她虽偶尔有些小聪明,可与这些老江湖想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错过!

尽管这院子没有路,一片荒草。通往那木门不过数十步,她却觉得仿佛跨过山川河流般艰辛。

人最软弱时,凭的是意志!

身体没有力气,她便用手指抓进泥土,拼劲全力挪动。没有土的地方,她用指甲掐住磐石,一点一点的收紧胳膊,这样,她也可以移动一小步。

而这边,付小公子急得眼都红了。

这日夜晚,付叙借看望卫明歌之名来找她。左等右等,天都快亮了,她还没有归家。

他才意识到坏了,不过是几日不见,卫明歌便消失不见了。

私心里,他对卫明歌很是怜惜。与平常女子不同,她不会对他阿谀奉承,甚至有时候连话都少有对他说。除了利用他带他回京,她似乎并不愿与他过多交集。

她更怜惜卫长安,从为他起名那时起。就可以看出卫明歌很是疼她这个弟弟,她不会彻夜不归才对。

卫长安心里也不好受,闷闷的,都不像是他该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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