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馨知道,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母亲一定是不会让自己轻易糊弄过去的。于是微微的沉吟了一下道,“娘亲,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昨日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个女子,就算她是今日才出来的,可是她明明一身素缟,哭得伤心,发丝却一丝不乱,甚至那脸上还是是上了妆的?”哪里有人在痛失亲人之后还有这个心情?

萧氏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倒是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于是不禁问道,“还有呢?”

“还有这个女子,既然能豁出脸去卖身葬父,必是极孝顺的才是。可是仅仅是为了卖身为奴就能把自己父亲的丧事委托给他人,不是很矛盾吗?那些族人,若是真的关系好,怎么就不能对她一个女子帮上一把,而要走到卖身的地步?可若是这些族人靠不住,把银钱和丧事交给他们,岂不是更加的不靠谱?”阮静馨的话说的并不委婉,句句都是质疑。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子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萧氏也是个敏锐的,立刻就住到了关键点,“你是怕我拒绝了她,她再使出别的手段来更加不好控制?所以干脆拿了她的卖身契,手里有了拿捏她的方法?”

“正是这个意思。”阮静馨含笑点了点头,“毕竟我们一直坐在马车里,到时候这个女子若是把主意打到了父亲和哥哥身上更是麻烦。”

萧氏的眼中闪过厉芒,“既然这样,这人也是留不得的。”

“娘,这女子的身后怕是有人呢。咱们赶走了一个,说不得还会有另一个。倒是不如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一来有所防范,再则,也可以看看究竟是谁在算计我们。”

萧氏的脸色阴沉了片刻,随即却是叹了口气,“咱们再外面六年,这才刚要回到京城去,就不安生了。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好!”

阮静馨沉默不语,那个地方自然没有半点好,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必须回到那里去!这一世,她必须要步步为营,让那些拿着自己一家子做垫脚石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就这样,在腊月二十的那一天,阮静馨一家人终于是到了京城。京城分四个区,东贵南富西平北贫,就是如今京城的格局。而毅川侯府,就住在城东的贵人区里。

“夫人,咱们直接进二门。”车夫小声的说道,声音中有一点怪异的情绪。

萧氏冷笑了一声,“想必是这么冷的天,没有人愿意出来接人吧。”

一般情况下,家人回来,都是有家人在门口等着迎接的。男子在门口下车寒暄,女眷则是到了二门下车,由妯娌等人迎接的。萧氏一听到车夫那怪异的语气,而且没有在门口做丝毫的停留,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马车到了二门,后面的丫鬟婆子们先下了车,周氏的四个大丫鬟,玉芽、玉叶、玉露、玉雾四个人便先过来把萧氏和阮静馨扶了下来。然后玉露和玉雾便去后面指挥着搬东西。

以前过年只是回来小住,自然没有多少的东西。可这一次阮冠奇则是想着在京中谋一个空缺留下,便把家当又带了回来。

“婢妾见过夫人、小姐。”

阮静馨都不用看,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上一世也是白姨娘和刘姨娘带着孩子来接的。别人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唯独两人以后还要在萧氏底下讨生活,不敢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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