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谷县今年有两大棘手的问题亟需处理。
一个是景阳冈上蛰伏吃人的吊睛白额大虫,一个便是运粮漕河的疏浚修葺。
如今猛虎已被毙,只剩下一个运粮漕河的问题待须解决了。
原本这条运粮漕河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条漕河本身负责的是平时汇集江南各地的物资,并担任着战时储备和调运到汴京的任务。
但朝廷已经多年未曾对外有大规模的战事了,这条漕河索性也就那么半闲置了下来。
由于这几年雨水并不十分充沛,水线总是低于往年正常线,众人闲聊起来,也只道是哪条河改了道,少了水源,并不十分讶然。
这条运漕河本就是人工开凿而成,河道并不很深,平日里也只是走走运粮船之类的中小型船舶,上头的指示也只是要保持畅通即可,所以平日里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派几个士兵摇着几条船挖挖淤泥,清清河道什么的,像什么水闸,护堤之类的工事,渐渐地就疏于管理了。
可谁也不曾料到,今年开春的时候,这老天就像是变了一张脸似的,哗哗地整整下了一个月,把田地里的麦子根泡烂了不说,那漕河水线也是蹭蹭地上涨,眼瞅着就要没过危险线了,知县这才着急地命人去开水闸门放水泄洪。
却不曾想那闸门平日里检查的时候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但到了使用的时候,开启闸门的机关枢钮竟然临时失灵了。
随着水量越积越多,麻袋子泥土石块堆垒起来的护堤也禁不住这漕河灌的极满,终于一连冲垮了几处,顺着那几道口子泄出来的水漫过了阳谷县的地面,整整泡了五天五夜,差点把这爿地区变成沼泽水洼之地,人人皆是踩着一脚污泥汤水走街过巷,好不狼狈。
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差点让阳谷县知县李骏被东平府尹陈文昭骂了个狗血喷头。
虽说只是地里的庄稼倒了霉,并无人员伤亡,但毕竟这是条国漕运,关系到战时粮草物资的运输。倘若是让上头知晓了此事,若是追究下来,他们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李骏也只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谁也不曾料到这条不起眼的漕河竟然差点捅出这么大的纰漏,当下也不敢回嘴,急急忙忙地赶回衙门增派了人手到那条漕河上加紧勘查修葺,再也不敢怠慢了。
这一修,就修了将近大半年。
春去夏至,夏去秋来,这转眼间雨水渐渐又有了滂沱之势,只那损坏的堤坝还有几处仍未修好。
武松上任都头的第一天,便被知县李骏指派到了一处仍未修葺好的堤坝缺口处监工。
那处缺口是今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洪灾造成的最大的一处缺口,也是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
虽是缺口已被人用石块夯土堵住了,但是那闸口的机关却仍是处于被卡状态,像是被河道里头的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三五个人合围起来用劲,也丝毫不见动弹。工匠曾试图修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工匠小丁浑身是水地钻出了浑浊的水面,愁眉苦脸地往河水里瞅了一眼。
三次了,他已经潜入堤坝河底三次了,这次终于看清楚那道扭动机关最关键的,也是最粗大的一根铁索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道铁链下面的转圜之处因常年忽视未能及时保养,竟是锈死了。
怎可怎么办呦!
知县大人上次就是因为这处机关未能及时修好,冲着他们发作了一通好大的脾气。并发下狠话道若还不能及时修好,倘若再有半分差池,轻则刺字发配边疆,重则人头落地。
“狗剩,栓子,石蛋,富贵,大同,还有你你你几个,别站在旁边傻看着呀,赶紧过来帮忙拉啊!”
“嘿呵,嘿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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