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的目光循循从地上向上移,终于落到了与晋南平视的高度。他看着晋南,说:“我知道。”

晋南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仿佛是挤出来的言语,更让人听了心中发寒:“所以,玉庄主此举何意?”

玉倾城还在硬撑着,玉清早已忍不住跨出去,此事因他而起,他怎么能看着玉倾城因此而失去晋南的信任?

“晋公子,此事过错在属下,与庄主并没有关系。”

晋南原本正和玉倾城对视,仿佛要看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却不料玉清突然走上前跪下,笃定地说出这番话,晋南的目光才缓缓转向了地上跪着的玉清。

“玉庄主?”晋南看着玉清问玉倾城。

玉倾城看到玉清冲出去便忍不住一脸失望地闭了闭眼,看向玉清的眼神清楚地说着:为何要如此心急,不等我的意思。

玉清垂着头,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是属下的错。庄主曾与任凤箫交好,但自从为晋公子做事,便已和任凤箫断绝关系。一年前任凤箫突然回来找属下,是属下心智不坚,念着旧情,便私自以玉泉山庄的名义为她开设了几家店铺。除去公子所说裴记药铺,还有泰运赌坊和鸿达钱庄。”他低着头一口气说出来,不去看玉倾城,仿佛怕他会阻止他说一样。等他说完这些,才猛地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两人,认真地道:“所以,这些都是属下所做,庄主一直被蒙在鼓中,请公子责罚属下。”

玉清说罢,深深拜下。玉倾城听他揽去所有罪责,心中已是一片悲戚,他答应玉清会护着他,但此事怕是也护不住了。

果然,晋南见状微微一笑,身子向后轻倚,口角衔笑,声音都是笑吟吟地:“既是这样,那玉庄主说,应当怎么罚?”

玉倾城整个人都在发颤,许久,才听他抖着声音说出了断断续续的话:“按家门规矩,理当,杖毙。”

伏在地上的玉清闻言也是颤抖了一下,但随后,他却是再拜,稳声道:“谢庄主。”

玉倾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安稳地坐在那里看着来人把玉清拖至外院的,紧接着一阵棍棒的责打声便传来了。玉清虽看起来清秀温和,弱不禁风的样子,此时倒是硬气,居然一声不吭。

然而玉倾城怎么会不知道玉清的情况,玉清从小身体就不好,也一直没有习武,这样的刑杖,用不了多少下就能要他的命。

听着外面落了有十几杖之后,玉倾城终于坐不住了,他一会儿紧张地盯着门外,一会儿又收回目光来看一眼晋南,强做淡定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来喝一口。

“玉庄主怎么了?”晋南微笑着看着玉倾城的一系列的动作,终于开口问了。

听到晋南的声音,玉倾城如蒙大赦,立马站起来躬身道:“公子,玉清虽然有错,但是念在他在我身边服侍多年,求公子留他一条命吧。”

晋南勾了勾唇,语气平淡的残忍:“我也是为玉庄主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早晚会坏事的。”

玉倾城尴尬地躬身在那里,半晌才道:“公子,是我没有与任凤箫做好了断,玉清不能拂我的面子,才会答应任凤箫的。但是我,包括玉泉山庄上下,皆对公子绝无二心,求公子饶恕玉清。”玉倾城再次深深拜下,声音都有些颤抖。

晋南闻言便笑了,他给了诗音一个眼色,诗音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晋南这才说:“玉庄主早就坦诚告诉我此事,不好吗?”

晋南话音刚落,便听外面的杖责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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