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小清…死的时候我在睡觉,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说“死”字时顿了顿,并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成为他人口中的死者的事实。
段涵飞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益,毕竟自己也不可能逼迫受害人家属做什么。他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下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将纸条放在文冰手上。
“如果哪天你想说些什么了,可以打给我。”
文冰没有去接纸条,任由它在自己手背上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的左摇右摆。
段涵飞转身,走向作为案发现场的浴室,而文冰再三犹豫后把那张纸条捏在了手里。
“小伙子,还要多锻炼啊。”刘彦一边拍着王蔚然的背,一边有些嫌弃的看着扶墙干呕的年轻人。
段涵飞来时也正好看见这一幕。
“怎么样,命案现场好看吗?”他走到王蔚然身边,故意调笑道。
可哪怕段涵飞表现的面色如常,也被周围充斥的血腥味儿弄得有些反胃。“还好早上没吃东西。”他暗自在心里庆幸。
王蔚然顶着一张苦瓜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尽管尸体早就被运走了,可本来兴致勃勃的他一看到那样惨烈的现场,还是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幸运的是,到现场吐了的可不止他一个,听说早上过来见到尸体的那帮人比他惨多了。
“老段,过来看看吧。”刘彦站在浴室门口,招呼着段涵飞。
段涵飞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自己所见的景象震撼了。
那间不足五平米的浴室本来铺着白蓝相间的瓷砖,可现在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鲜血像是在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凝固后变成暗红接近于黑的颜色,哪怕已经被清理过,墙上和地上也还沾着大块大块的皮肉。
段涵飞打了个哆嗦,遍体生寒,周围弥漫的血腥味儿似乎更加刺鼻了,他仿佛还能隐约听见女子痛苦的尖叫和哀号。
他哑着嗓子试探着问道,“她…是被人剁碎了吗?”虽然不想面对眼前的现实,可这样的案件他以前也的确见过,在他还没有被调来月城的时候。
刘彦却摇了摇头,递给段涵飞几张照片,“这是第一现场的照片,我们把尸体运回局里了,浴室里的皮肉组织也收拾了不少,你先看看我再和你说。”
段涵飞接过照片,每一张都像是被血泡过一般的红,他忍住把它们丢掉的冲动,仔细看起来。
照片里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睡裙,裙子被血染透已辨不清颜色,而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肉块散落在尸体四周,唯一看起来像是凶器的水果刀却在她自己手上,被她紧紧地攥着。
“这是…自杀?”段涵飞难以置信,可就照片来看,这的确更像个自杀现场。
刘彦叹了口气,苦笑道,“难就难在这儿了,一个布置的像自杀的现场,可这样的自杀方式也太……”他顿了顿,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可如果是他杀,死者受到这样的折磨,难道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吗?”
刘彦看着段涵飞的眼睛无奈摇了摇头,两人心里都明白,唯一可能知道线索的人就坐在不远处客厅的沙发上,可她不愿说话,两人默契的看向了文冰所在的方向。
隔着有些昏暗的过道,段涵飞难以想象昨天晚上这间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亲眼看见自己妹妹惨死的女人又为何能如此平静的坐在沙发上,并且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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