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慕国国君这些年身子越来越不好,前些时候去见他的时候,看那起色,季雪初约莫着也是命不久矣。

这种要紧关头出征……啧啧啧,够愁人。

“家国有难,身为一国皇子,出征是责无旁贷的。”慕景渊脸上的怒气在听到女人的话之后,略消散了些,有些深沉的看着手中茶盏,“可王位若当真因此落入三弟或五弟之手,我当真不甘心。他们若为国君,只怕一国百姓又要难挨了。”

蓦然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季雪初才恍然觉得,他一心想做国君,也许并非是因为心中傲气。

容王和怀王她都见过,皆是精于权谋之人,且心术不正。

一国之君能影响整个国家,如若慕国的国君是那样的人……

一时忍不住笑起来:“呵呵……没想到你真的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先前初初见你,便觉得你不像是那种对王位很感兴趣的人,但是对王位有一种执念。眼下想来,你竟是担心百姓……啧啧……”

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啧啧”声,季雪初饮下自己杯中的茶水。

似乎相处的久了,她愈发能了解这个男人心中在想什么,好像他们原本就是一类人,在不同的空间、时间,经历了差不多相似的事情。

只是,她是冰冷且满怀仇恨的,这个男人纵然身处权谋中,却像一颗炙热的太阳。

听到女人的话,慕景渊眉眼终于染上笑容:“小初,果真只有你懂我。”

懂吗?

季雪初不置可否。

许多时候,确然是懂的。可有时候,当真看不透,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尤其是……

“慕景渊,”纠结片刻,她开口问道,“慕国的国君多年前那样对你,这些年又一直忌惮你,让你大志难展,你心中既是怨恨的,为何我半分都感受不到?”

她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家破人亡,一样的颠沛流离,所以这个男人一定也和自己一样,要将所有害过自己和家人的人,赶尽杀绝。

听到小丫头的话,某人一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她姣好的容颜,还有眉心那颗嫣红的痣,说:“小初,权谋下有牺牲者,是必然。即使不是慕景泽和慕景轩,也会有别人。当年我和母妃都太过单纯,太过相信人性。”

他墨黑的眼眸中,也因为谈及这个话题,而略涵伤感。

“当年我纵然才学不错,却半点不懂收敛,反而待人嚣张。你以为,这样的人当真可以在这个宫廷中平平安安的长大吗?”说完这句话,男人不再多言,率先起身,端立树下,拿出长剑开始舞动。

看着他舞剑,季雪初若有所思。

自小在宫廷长大,多少人的起起落落她都曾看在眼中,那家伙口中所言,她也想的明白。

只是……

只是即便想的通,他也该是带着恨意的吧?

就像她,想的通在乱世中,一个国家的破灭并非稀罕事,家破人亡者也人数颇多。

可她还是恨,恨那些国家,恨那些觊觎佛初别珠的人,恨那些凶手!

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汹涌的情绪,季雪初不再遮掩自己的玉笛,将之从袖中拿出,放在唇边开始吹奏,似乎将所有情绪都放在乐曲中,飞入风中……

听着她的曲子,男人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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