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至秋,深夜里的莲花池已经是凉风侵骨,猫在假山后的李玉鸾忍着寒意努力地当窃听者。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少儿不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徐美人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相对而站时,李玉鸾的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些让人很有画面感的东西。

食色性也,她的王爷爹都五十了,这徐美人漂亮得就跟个嫩模一样,爹虽然也长得帅到底是老了,而且还有其他五个老婆要应付。想来如果徐美人深闺寂寞,做点红杏要出墙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吧!

然而这个时代的女子要是出轨等于是不想活了吧?

于是,李玉鸾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不满这一世的爹艳福不浅的事实,不过这个紧张的节骨眼,她还有心思想这件事也是好笑。起先望月还念家念到哭,现在却像个狗仔队在这里敬业地偷窥。果然她的性情还如前世一般傲娇坚强能自愈,她始终像小太阳一样积极生活着,那渣男到底是不曾真正了解过她的。

不过她想那么多干嘛?眼下当好她的观众便是了。

“怎么会是你?”徐美人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吃惊又疑惑,明明深为不安却必须强作镇定。

“这么晚了,徐美人独自在这里祭拜,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会招来非议啊。”

“这么晚了,梁少府出现在我们王府的内庭,只怕招人非议的会是你吧?”

终于交待了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假山后的李玉鸾瞬间惊掉了下巴。

什么呀?这个男人就是梁少府!他就是修补青雀裘的梁少府,是那个可能和李玉鸾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南燕梁府的梁少府吗?

然而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丫鬟喊梁少府,管事喊梁少府,李玉鸾以为他的爹是一府的侯爷,所以少府就是他的名分。

现在听徐美人也这样称呼他,想必就是少府主的意思了。

“午后,我受邀请而来,和王爷下盘棋。没想到这棋竟然下到报更也没分出胜负,王爷不肯放我走,便要我留宿一夜明日再战。我正要去往所住的地方,看见这边有零星火光,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在这里做犯忌讳的事情想着过来提醒一下,免得她要受责。”

梁少府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对方,娓娓而话道:“徐美人也是王府的主子,怎得会犯这样糊涂的错?”

“妾身谢梁少府的提醒。”微微行了个万福礼,徐美人脸上是轻描淡写的无畏。

“这王府里到处都有眼睛,妾身是不是糊涂会不会被责都和梁少府您没有关联。倒是梁少府既然是客人,理应住在王爷的同恩阁或是住在明晖阁,既是和王爷下棋,哪怕您从同恩阁出来去往明晖阁,也不该是从内庭这里过的。妾身倒不知天下第一才俊的梁少府也会有这迷路的时候吗?”

“徐姐姐当真是聪明绝顶,少府也当真是迷路而已。”

“哦?”徐美人故作迟疑,莞尔一笑说:“妾身难能当得起您这声姐姐的尊称。既是您说迷路那便就是迷路,您该往内庭的西边穿出去,再转个弯就是同恩阁了。”

“其实当初在相国寺,若非少府的多事,徐姐姐如今也不必这般委屈求全地困在这四面高墙的王宅里,生死都不能由着自己。说到底,少府始终是有愧于姐姐的。如今只望着姐姐能过得随心就好,不叫我内心太过难安,也不叫我那杨义兄……”

“别说了。”喝止他的言语,徐美人背对着梁少府,心事写于脸,难掩于夜色。

风声隐匿沉默,二人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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