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城里,灯火通明,与清水县截然不同的喧嚣繁华。城中有缉妖队守护,百姓们自是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丽人坊是虞州最大的青楼,老板崔玉娘不光长得美艳动人,而且能说会道,一张巧嘴儿将虞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富商都笼络在手。因其经常妙语连珠,人称“妙娘子”。

“妙娘子,我可是你这里的常客了,怎么就拿这种货色来敷衍我呢!”

秦善忠摸着八字须,眯缝着鹰眼,趾高气昂道。

“秦爷,瞧您说的,您哪回来不是我亲自招待啊。您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能是那天仙才能侍候得了的,可我这楼里都是地上的庸脂俗粉,秦爷您就勉为其难地用着吧。”崔玉娘笑颜如花地说道。她的嗓音尖细却不刺耳,犹如夜莺啼歌,只觉清脆动听。

秦善忠被捧得很舒服,立马换了副和颜悦色的嘴脸,道:“妙娘子这张小嘴长得就是好。若是你愿意亲自出马,爷我倒是愿意勉为其难地用用。”说着便伸手朝那明艳动人的脸上摸去。

崔玉娘顺势用绣帕抚了抚他的衣襟,侧脸躲开了伸过来的魔掌。眉眼转动,嘤咛笑道:“我这半老徐娘的,哪有这般的福气。”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掩嘴小声道:“秦爷放心,我矬子里面拔将军,特意给您留了个好的。”

秦善忠朝她竖了个大拇指,道:“妙娘子果然妙!”说完便甩着衣袖,哈哈往里面走去。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那副猪下水的模样也想占老娘便宜?”崔玉娘收起笑脸,唾弃了一句,又高声道:“画眉,带秦爷去广玉房里,给我小心侍候着。”

秦善忠站在丽人坊里最大的一间厢房外,翘首向里看去。这厢房的门呈拱型,藕粉色轻纱帷幔做帘,一层层如云似锦遮挡在上面。风穿堂而过,掀起轻纱,传来醉人心扉的丽人香。

秦善忠陶醉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若已经看见美人如玉细滑的胴体,不免沉浸其中。忽的,那一层层轻纱从两边拉开,直到最后出现一张画着水墨山河的薄纱屏风。

地面浮起雾霭,一女子出现在屏风后面,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秦善忠如坠云山幻海,痴缠了双眼。那女子纤腰扭动步步生莲,玉颜半遮妩媚动人。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妙!太妙了!果真是人间尤物,妙娘子不欺我呀!”

那女子从他身边经过,朝他妩媚一笑,暗香浮动。

秦善忠一把搂住女子的盈腰,抱在怀里,女子娇羞浅笑,愈加楚楚动人。

厢房里云雾缭绕,气霭氤氲。轻纱曼妙,二人交颈而卧。柳腰摆东风款款,樱唇喷香雾漫漫。凤翥龙蟠,巧弄娇抟。

第二日醒来,秦善忠便觉得头痛不已,宛如宿醉未醒。昨晚上那一夜春宵,让他食髓知味。梳洗后下了楼,找到妙娘子想要将那女子带走。

“秦爷,您怕是睡迷糊了罢。昨夜您喝得烂醉如泥,可把我们广玉累坏了,照顾了您一夜呢!”崔玉娘嗲怪道。

秦善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仔细地想了想,昨夜那场景却是不太真实,仿若仙境一般。他挠挠头,不死心的道:“你将那什么广玉的叫出来。”

崔玉娘叫着广玉,从楼上走下来一位清雅可人的姑娘,朝他欠身问好。

“不是她不是她。”秦善忠连连摇头,这女子哪能比得上昨夜的娇人儿。

“秦爷,昨晚上确是广玉照顾了您一夜,姐妹们可都看见了。您怕是梦游仙境,和那广寒仙子共度良宵了吧。这…..可就为难妙娘了。”

秦善忠皱着眉,想道:“难道真是一场春梦?”

这时,门外跑来一男子,在他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秦善忠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什么仙女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你这一梦春宵的药效还真灵,这色坯子……竟然还惦念上了。我说广玉,你易容的工夫见长啊!一会儿妖艳动人,一会儿小家碧玉。要不,你干脆就直接当我这丽人坊的花魁吧,保证让你一夜红遍整个大昙。”崔玉娘搂过广玉的肩膀道。

“我只帮你这一次,别想有下次!欠你的银子两清了,你可别抵赖。”广玉甩开肩膀上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这声音竟是带着点磁性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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