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只是宫里人传着的流言,不知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流言越传越广,甚至民间都开始相信,六王女与喻畏公子关系亲密,或许未来能成为一对妙侣。当消息传到六王女耳朵里的时候,流言已经无法遏制了。

这个时候,青乐要准备前往西南,青音刚接手宫内事务,应对不及,这个流言居然因此便传开了,甚至连国王都派人来询问。

青音揪着越落进来的时候,六王女正准备去神殿。她拖延了好几日,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要去了。没想到青音这暴脾气的这么就抓着人进来了。

她歪头看了眼不耐烦的越落,问:“你们搞什么鬼?”不是才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越落肩一抖,抖落青音的手,脸上十分不悦,后头跟着青乐,担忧地站在门边。

青音更是气呼呼的样子:“殿下,外头说您和喻畏公子的流言传个不停,我去找原因,看到的却是越落偷偷和喻畏公子见面。难怪这些流言怎么都禁不了呢,还有个人使劲造着呢。”

她低头整理了下自己斗篷上的绳子,叹口气,抿了下嘴角,说:“越落,你说。”

“我无话可说。”她是见了,也是偷偷见的。

话音刚落,青音怒气更高了,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六王女闻言笑了笑,这回答倒是挺像是她的回答。她对青音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也别急着责怪她。不算什么事。”她又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还是觉得不太对,说,“青音,你帮我再整理下衣服,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殿下是要出去?”青音暂时放下了刚才的事情,快步上前帮她,原来六王女是落了左边佩戴的玉佩,手上则是少了两个戒指,她走到梳妆台,为六王女选首饰。

六王女挥了挥手,叫越落下去,这事算是过了。

青音走过来时,发现越落不在,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帮她戴戒指。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她和喻畏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这事也是我放任的。你别太生气了。”她轻声安抚着。

青音嘟囔着说:“明白了。”

“我出去一会儿,宫里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按你的想法来就行了。”她戴上斗篷,独自一人走出了宫殿。

这次六王女学聪明了,从宫里坐马车去神殿,节省了不少时间,也给她一点时间调整心态。赶车的是一个矮老头,脸上都是皱纹,十分刻薄的样子。

她坐在靠着车帘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青影,你说青音怎么就和越落过不去呢?她们要说什么大矛盾也没有,就是些小事。”

这个该怎么办?希望她们能好好相处啊,她不可能一直这样调和,总是要离开的。

如她所料,青影没有回答,她需要的不是回答,只是有个人倾听吧。青乐过几日就要出发去西南了,未来的一两年可能都不回来,这算是一个推动吧,接下来的事情,必须好好安排。

路两边的景色开始变化,种满了金樱子,这种作为药材的花草此时开放着淡黄色的花朵,象征的是神殿里的神官救济世人,又兼具美感的形象。

走在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增多,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不算长的路程,因为马车里的沉默,显得格外漫长。当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帘外的车夫沙哑的声音传来:“到了。”

她睁开眼,应了一声,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可能是来过了一次,这次她只是抬头看了眼神殿的大门,便快速走了进去。神殿内的人早得了消息,说今日国师要见六王女的近身女官。当她穿着标志性的六王女殿人才穿的斗篷时,眼色极快的神官立即上前:“是来见国师大人的吗?”

她点了点头。

跟着那个神官,她穿过神殿的内部,眼见着人越来越少,周围的环境十分静谧。她被带到的是国师休息的地方,意外地十分简洁,不过在这些简洁的装饰中,还是能看出国师出身不凡的痕迹。瞧瞧地上铺的地毯,搁在一般的贵族家,估计是倾全家族的财力,都买不上一个小块,人直接铺外头任人踩。再看看似平常,只是作为装饰的那个小花瓶,房里放了七八个,单个不过一个巴掌大小,插着神殿外头种的野花,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是普通的花瓶呢,但是这放在外头,可是要被供起来的。

至于为什么六王女知道,当然不是因为她浸淫在各式珍品中,就算把她埋在那些东西里,她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因为,她为国师写的,便这么一个每走一步都是宝物的地方。

处于神殿中,她没有想象中的不自在,随意找个有靠枕的椅子坐下,等待着国师。

他没有让她等太久,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懒散地靠在素色靠枕,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站起身行了个礼。

“坐。”他没有选择他往常坐的中间位置,而是选择了她对面的椅子,以便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你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我会找你来?”国师在她的面前,倒没有在六王女面前那样沉默,毕竟如今能说话的,只有他了。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神殿中,你会觉得不习惯吗?听六殿下说,你不曾见过神殿?”他声音柔和,像是低声对孩子说话,伴着他那张脸,稍有迷惑,可能就会陷入爱恋吧。

对于六王女来说,尤其是这样。国师这个角色,是她的私心,并不是主要角色,但是每一次出场,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在她心中,近乎完美,格外偏爱。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人,轻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啧啧,这简直是致命毒药啊。

她稍微换了个坐姿,看起来更正经些,她点了点头。

可能国师觉得这样让她点头、摇头问不出什么,他问:“你会写字吗?”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他唤人送了笔纸进来,亲自放在她手边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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