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殿内一切如常,只是这次善雾领着她进的,并不是书房,而是国王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他此时正半躺在长椅上,大白天便在喝着酒,那位于夫人则坐在他腿边的位置,满是柔情地看着他。
最近她是造什么孽了,天天遇见这些小情侣……她感觉天上的太阳有点刺眼。
“来了?”国王远远地便看见她了,她蒙着面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于夫人站起身,行了礼,王族中人身份高贵,她只是个侧室,即使是国王的侧室,还是需要向这些高贵的王子公主们行礼。
走近了,她才瞧清这位于夫人的长相,的确是不出众的,别说是这貌美之人众多的地方,就是寻常人家中,都算不上是美人。不过国王口味一向多样,前几年他还疼爱过一个脾气非常差的夫人,那暴脾气一般人都受不了,可是他硬生生地宠爱了一个月呢。
她回了个平礼,以示礼貌。
“你先下去吧,我和她聊聊。”国王十分柔情地拉了于夫人的手,于夫人娇羞地点了点头。
待她离开,六王女坐在国王旁边的躺椅上,直接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来意:“拜月礼是怎么回事?你叫国师做的?”
“我能命令国师吗?”他反问。
答案是不能。长老院、国师、国王,三权鼎立,互相牵制,互相交叉,表面上国王是最高权力者,能命令王国内的任何人,但是事实上,还是受其他的两种权力的牵制。就比如说,国师,为表明自己对于神的尊敬,国王通常是不会插手国师的任何事情的,如果国王做出了十分错误的决定,国师甚至可以通过询问神谕的方式去阻止。
“那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
国王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今年拜月礼的女侍是你?”
“帖子已经送到我那了。”她坐了一会儿,便支撑不了正正经经地坐在那儿了,她瞥了一眼他,歪了歪身子,靠在一旁的椅背上。
“那你要去吗?”
“岳国还没有人拒绝过吧。”这是无上的荣誉,也没人会拒绝吧。“三王兄那有消息来吗?”
国王换了个姿势,侧头,笑了下:“你是真的关心你三王兄,还是关心你那个女官?”
有的时候,这个人是想什么,还真是个谜。国王的脑回路都这么曲折吗?
“真是奇怪,最近常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宠爱于夫人,你怎么没问?”国王仰躺在长椅上,说话语气闲适。
“你的口味一直多变。”六王女没什么兴趣知道他喜欢哪个女人。
“倒也是。”他哈哈一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六王女只是仰着头,透过那层层的纱幕,看向外头分外蓝的天空,国王则是环顾四周,目光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你想对王后做什么?”半晌,六王女那惯有的冷漠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他面无表情,回应:“为何这么问?”
“之前王后虽有心想要拉拢我,但是见我不搭理,也没有偏帮三王兄,她便不再缠着我了。可是,从年前开始,她动作频频。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为了坐稳她王后的位置,可是后来想想,以她的手段,她只需向我借势一次,便可以树立威信了。然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我,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你的因素。”
她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疑惑地回过头,看他笑着看她。她心猛地一抖,这个笑面虎真是。
“哦,对了,你不是想知道西南的事情吗?桌上有刚送来的卷轴,你自己看吧。”国王随手一指,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坐起身,拿过茶几上卷轴,里面写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在最近的那一场战役中,三王子和青乐虽然胜了,但是损失惨重,他们决定暂时在原地休养生息,探听清楚敌方情况后,再做下一步的规划。青乐说,看敌方的用兵风格,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丰国太子在幕后操作。
她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将卷轴放回原来的位置,不作评论。
“你还记得庆城的事吗?”国王问。
六王女自然记得,那个以她的名义的冒牌姑娘,至今没有人知道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件事,不过国王这时候问这话,应该是有什么消息了吧:“有什么消息?”
“是都城的人在搞鬼,但是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国王的人顺藤摸瓜,摸回了都城,然后却没有更多的线索。
她原来料想也应该是自己人在搞鬼,不过现在已经缩小到都城,一般人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那就是贵族了。想想她算是可怜,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庆城新的城主选好了吗?”六王女问。
“正好你二王兄少个封地,就给他了。”
“二王子性子温和,应该能治理得不错。”她和二王子的接触不多,能干巴巴地挤出个性格温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今年你应该是待在都城了,有空不妨办办宴会,叫贵族小姐们一起热闹热闹。”
“……”她半天憋出一句,“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儿?”
“你呀你,举办宴会不应该是女孩子都喜欢的吗?怎么你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是因为我带大的,所以没点女孩子的兴趣吗?”国王摇着头。
六王女瘪瘪嘴。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事情要你自己解决。鸣家族长已经找我找了好多回了,说要见他的妻子,这事是你揽下的,你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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