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之上一时间静的可怕。
原本面如冠玉的易坤,此时已然是脸色绯红一片。
顾长凤微笑不语,他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眼前的这个易坤公子是女扮男装,再加上她言语之间看似文质彬彬,却都是一些虚而不实之言,不出所料应当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大小姐,趁着家里看管不严的空隙外出“微服私访”了。
沉默良久之后,易坤才咬牙切齿开口:“伤风败俗,斯文扫地!”
方才青煋意图强买强卖,易坤只说了“有辱斯文”四字,如今顾长凤一开口,直接就上升到了“斯文扫地”之境界。
在她心里,顾长凤单单一句话造成的杀伤力,要比青煋强买强卖的盗匪行径,还要恶劣得多。
顾长凤正色道:“易公子此言差矣,要知道当今天下所有人莫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春宫图》以简洁明了之话语,教人阴阳合欢之术,这不单单是为了教人快活,更是让人更好繁育子孙,如此利国利民之大事,易公子为何说是斯文扫地?”
原本傲慢的青煋此时倒是暗暗大点其头,虽然不敢当着心上人的面前表露出同意迹象,但是一双眼睛里已然写满了赞同,连带着看这个小白脸都顺眼了许多。
易坤从小养尊处优,明显不是牙尖嘴利之辈,明明知道顾长凤全是歪理邪说,但是又羞又怒之下,却是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话语来。
蓦然顾长凤背后传来放声长笑,紧接着有人说:“九哥儿所言不差,明明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却被一些鼠目寸光之辈所耽误,真是可叹可悲啊,鲤鱼,我打算明天叫书局刊印一万册《春宫图》无偿发放给湛英城士子,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不好。”
“哦?为何不好?”
“若非插图版,怕是有人看不明白啊。”
“哈哈哈,所言甚是,那咱就刊印插图版的。”
姜流三人玩玩闹闹地来到顾长凤身边站定,看轻松神态,明显没有把对面易坤一行人放在眼里。
姜流拿小胖手搭在顾长凤肩上,笑眯眯问道:“九哥儿,我刚刚看见这些人拦着你不让你离开,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顾长凤伸手打掉姜流胖爪子,摇头笑道:“没事,只是这两位看上了大黑,想要买下来。”
姜流一脸痛心疾首,对易坤指指点点:“你这不开眼的小娘皮,你可知道你相公我为了这一匹西凉大马花了多少银子还拿不下来,就凭你也想买下来?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易坤此时小脸已经煞白,论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其实顾长凤还远远比不上姜流这个小胖子。
青煋脸色阴沉:“小胖子,你嘴巴给本公子放干净点,荒郊野外不比城里,有些话不能乱说,这匹西凉大马既然易……姑娘看中了,本公子还偏偏就要买下来,想要多少银两,你开价吧。”
三人因为青煋这句话哄堂大笑,良久之后还是李玉先平静下来,开口之时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位公子,我奉劝你一句,和这个小胖子比银子多少,你还真没有胜算,莫要多言了,赶紧带着这位姑娘离去吧。”
青煋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三千两银子,这匹马你卖不卖?”
一旁易坤小声惊呼一声,满脸肉疼之色,开口想要劝阻同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流终于不笑,认真道:“我出三万两银子,你能不能把身边的小娘子卖给我?”
“欺人太甚!”青煋脸色难看至极,右手轻轻一摆,身后便有四名身材剽悍的护院立即跳将出来,不怀好意地盯着顾长凤四人。
看他们彪悍神色,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不是玩物。
刀疤脸站在最前方,神色阴鸷傲慢,一双细小的眼睛一直在姜流胖胖的身躯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琢磨在哪儿下刀。
别人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姜流是搞事情不怕事大。
在这四名护院刚刚跳出来之时,姜流就把小胖手放在嘴边,一声尖锐哨音刺破山坡上空的宁静。
山坡后面蓄势待发的十多名狗腿子立即气势汹汹的奔涌过来,这十余人皆是一身灰衣短打,手里握着清一色厚背宽脊的黑色狭刀,短短几息功夫,就把易坤这些人围在中央。
刀疤脸不动神色地后退半步,他在刀口上舔血半辈子,自然能看出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不是虚张声势之辈,不论是奔跑的身形起落,还是握刀的手势,皆都能表明这些人练家子的身份。
易坤倒是不显畏惧,蹙眉娇叱道:“小胖子,你来头不小嘛,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告诉你。”
“你……你毫无君子风范!”
“是啊,我是真小人啊。”
易坤被这姜流洋洋自得的小人做派气得脸色煞白,伸出素手对其指指点点,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姜流不理易坤,转头对脸色阴晴不定的青煋道:“怎么着爷们?还想跟咱玩横的?”
青煋环顾四周,轻轻叹了口气:“今日是我栽了,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我接着便是。”
姜流此时也没了主意,把目光投向笑眯眯看戏的顾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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