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祥笑容不变,风度维持得很好。
“那是当然。”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挑得过明。柳其华为了给他个台阶下,换了首曲子来弹。
入了寺门,自有小沙弥引路。
两人走过一条青石铺的小径,又穿过一座竹林,只觉绿荫森森,幽静无比,令人烦俗尽消。
竹林中隐着三间石屋。小沙弥轻轻推开屋门,让在一旁,躬身请二人进屋。
室中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蒲团上坐着个僧人,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轮廓与段智祥相仿处甚多。
眉间虽隐含愁苦,但雍容高华的神色,让人一望而知出家前身份不凡。
段智祥早已躬身拜下,眼圈微红,语音涩滞。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这位是孩儿的朋友,她是逍遥派的传人。”
柳其华闻言,敛祍作礼。
“小女子冒昧来访,还请段皇爷勿怪。”
僧人呵呵一笑,扶起段智祥。
“这里哪有什么段皇爷,只有一灯和尚。你俩能来,我很高兴。一会别急着走,陪我用过斋饭再动身也不迟。”
既有事相求,柳其华当然不会很快就走。于是,笑着应道:“敢不从命。”
段智祥唯唯称是。
一灯忽地“咦”了声,对着柳其华端详半天,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你最近修习内功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南帝果然名不虚传,柳其华暗自佩服。
“曾经练错过,侥幸改正回来。”
一灯沉默不语,苦思了片刻,突然伸手去抓柳其华手腕。
柳其华下意识要躲,但忍住了。
“你的内力有点怪,别怕,全身放松,我探一探。”
一灯语气慈和,安详,让人心中杂念顿消。
一股极纯的热力自她腕间而入,在体内快速游走了个遍。
柳其华用了极强大的意志,才没运北冥神功,把这道真气拒为已有。
一灯自然察觉到异样。真气虽然丝毫未损,但在她体内先后遭遇了无数个小漩涡,吸力之强,哪怕是他也暗自咋舌。
“难得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到收放自如。”
段家与逍遥派颇有渊源。虽然该派的功夫止于段誉一人,但相关描述还是有所流传。比如,引人之内力而为己有这句,便是段誉生前常挂在嘴边的。
“有所取舍是真,谈不上收放自如。”
柳其华很诚实。其实,她不介意把这道真气纳入体内的。只不过有求于人,必先礼下于人。
“你体内有两道真气,皆来自同一个地方,功法不同,有时互为补充,有时相互冲突,真是怪哉。”
一灯百思不得其解。寻常人早就经脉尽断而亡。她虽已受伤,但目前并无大碍。
“用咱们段家一阳指导气归虚,会不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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