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青行走在一条无人的街道,街上很黑,没有人。

她悠悠地回头看向天空,却见空中挂着两个大月亮,一东一西,遥遥相望。

她才转身看路,突然,她对面出现了一个满脸雪白,口中吐出几寸血舌头的人,那人用空洞的眼睛对着她笑着,那人没有脚,却慢慢向她飘来。

罗青青叹了一口气,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她在这条街上遇到过无数次了,第一次第二次她或许会感到害怕毛骨悚然,而这已经是不知道几次了,她已经麻木了。

她缓步走上前去,对着那人叉着腰,“这回是你对吗?说吧,你是怎么死的?”

上前几步,她才看清,这回在长街拦截她的是一个吊死鬼,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死了不到半年,眼眶中的眼珠子已经没有了,脸颊雪白还透着骨头,从嘴里伸出来的长舌头大部分都已经烂了,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立在她面前,不说话。

忽然,罗青青的视野慢慢开阔,街上的黑暗慢慢在眼中消散,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上升,很久之后,她倏然睁开眼睛,她又回到她的两米大床上了。

罗青青用力揉了揉自己朦胧的双眼,视线清晰之处都是些用朱砂画得歪歪扭扭图案的符篆,墙上的,天花板上的,地上的,桌子上的。

她起身下床,突然觉得踩到了什么,定睛一看,是她昨天刚买的一把桃木剑,卖家说,辟邪。

她狠狠地踢了踢那把剑,碎道,“什么辟邪!胡说八道!”

二十岁以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这么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条无人的长街上走着,然后总会遇到些无聊至极的东西。

对,那些东西叫鬼。

或者说,叫灵魂。

他们有些是以自己死的一刹那的形式存在的,有些是以自己生前最好的姿态存在的,当然了,这种形态取决于他们的记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但她知道,这是遗传。

父亲就是因为这种梦常年不着家,爷爷更是因为这种梦半夜睡不着觉最后把自己关在疯人院。

想不到等爷爷作古之后,这种事竟然会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好的传男不传女呢?

她起身开始收拾自己,今天是她二十三岁生日,她打算去楼下饭馆里煮一碗长寿面,她身上只有十块钱,也不知道吃不吃得起。

她打开那只每隔一年打开一次的箱子,里面是一排从小到大一字重叠着的衣服,不多不少,一共四十件,从十岁开始一直到五十岁。

她翻开那一层衣服,顺利地找到第二十三件衣服穿在身上,这是一个黑色机车皮衣,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非常合身,这或许是她那个生下她后便不知所踪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而这座房子则是她那常年不着家的父亲留给她的。

她轻叹一声,最近的那些怪梦实在是越来越频繁了,她或许真的要寻求帮助了。

穿上衣服后,她简单地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抓了抓那头乱且乌黑的长发,刚转身,她就对上了一条极长的舌头,由于这舌头她在梦里经常见,并未曾感到害怕,只是瞳孔缩了缩,又淡定地继续梳头。

梳完头,她顺手将地上的那把桃木剑捡了起来,对着那玩意儿,“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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