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的小处男布莱克伍德跪倒在地上,他不认同罗兰的许多做法,他决定不再与这个疯狂的战争贩子搅和在一起,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罗兰安静地躺在那里,他的金发和银甲,他的笑声和牙齿,他的午后的池塘,那是小处男的初恋啊!
一位骑士小心地拍了拍布莱克伍德的肩膀,问:“你还有光吗?”骑士们的光又用完了。
布莱克伍德用力甩甩手,一团光芒出现在他的手心,微弱但坚定。
骑士们纷纷伸出手来,没有祷词,只是贪婪地汲取着剩余的光。
“你们会救罗兰的,是吗?我听说骑士团有复活术。”布莱克伍德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趁着亡灵还没有追上来,我们分头撤退,也许机会更大。”一位圣骑士小声说。
圣骑士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个沉默地转身起来。医官走之前不放心又说了一句:“复活术是禁术,耗尽北地的光灵都不够复活一个人,现在又是这个情况,你应该放手。”那位医官后来成了南方教会的大主教,他主持了著名的和解运动,以及一系列温和的宗教改革,声望颇高。而此时,他也只是可耻的逃兵之一。
布莱克伍德大声说:“骑士团里没有一个好东西!”风声没有回应,渐浓的暮色里亡灵的黑色的大军重新围拢上来,一支锈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布莱克伍德怒吼着把旧剑插入泥土,龟裂的大地迸出光火,亡灵无声地后退,忽见一道光柱冲天而起,仿佛撕裂了天空,四面八方的光灵呼啸席卷而来。布莱克伍德一定要复活罗兰!
光越聚越多,已胜过了在山脉边缘挣扎的残阳。而被强行抽离了光灵之力的整个北地,迅速淹没在阴影之中。光元素不喜欢逻辑、不分辨善恶,只屈从于强烈而真挚的情感。光元素不再温暖、不再明亮,只是无情地抽取着一切可抽取的能量。在迅速降临的阴影中,草木枯萎凋亡,蒙上了黑翳,罩上了白霜。布莱克伍德一定要复活罗兰,他不管,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光在布莱克伍德的掌心和罗兰的胸口暴起,罗兰猛然睁开了眼睛:“啊,小黑,是你!”罗兰露齿而笑,仿佛春天里融化的坚冰。
“不,你不是小黑!你怎么变成了亡灵!”他的笑容瞬间如北地结上了白霜。
布莱克伍德欲开口分辨,喉咙却失了声,亡灵的黑翳从罗兰的胸口渗入了布莱克伍德的手掌,又沿着黑色的脉管逆流心脏。布莱克伍德强施逆天之咒,早已耗尽了心中光火,失去了抵御瘟疫的能力。
布莱克伍德失神地看着自己的焦黑腐烂的双臂。
“憎恶,岂可留你!”罗兰捡起剑,捅进了旧情人布莱克伍德的胸口。
那是绝望的无声的哀嚎,失去了力量支撑的罗兰终究没能复活,变回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强行聚集而来的光灵冲天而去,失了踪迹,把整个北地笼罩在百年不散的阴影之中。
亡灵布莱克伍德从胸口里拔出剑,摇摇晃晃地离开。复仇的亡灵大军闪开一条道路,没有拦他。这一事件后来被称为瘟潮。
两百年后,水银的神殿,一切将有个了结。
“瞧啊,大英雄的所作所为!”水银塑造了罗兰的身形,又迅速染上了颜色:“如今却道貌岸然,指责起我的不是来,我只是想让一切回到正轨……”
“是真的吗?小黑。”韦恩问。
“是真的,女巫们发动了复仇的诅咒,而诅咒最终变成一场持续百年的瘟潮,是因为我滥用圣光。”
“现在只要干掉罗兰,瘟潮就能结束?”
其实瘟潮早已结束,只要没有人再从中作梗——我大声说:“是!”应该不算撒谎。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跟那个人渣同归于尽?”
其实这不算一个计划。我和葛琳达当然仔细计算过结束瘟潮的各种可能性,但我并不知道罗兰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的干枯的心脏动摇了一下,光芒的王座瞬间从我手中散开,罗兰的光源抽身逃窜,我扔剑疾冲向前,双手挥拳砸地,六座冰柱从水银的涟漪之处升起,组成棱镜将一团光元素围困其中。
“不要废话,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我一施法,扭曲的光元素就源源不绝地抽取着我的力量,我不知道……
“小黑,告诉我,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以后也可以拜托葛琳达帮你复活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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