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约定好的夜里,眉歌蹲在围墙一角,默默等着尚方弋阳。

童源本来也说要跟来,可临时被赵师父叫去,不知所为何事。他脱不了身,眉歌就只要一个人来赴约交货。

等了一会儿,墙外传来一声狗叫。

眉歌蹲在墙角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假的不能再假的狗叫声,一听就是尚方弋阳。

“尚方弋阳。”眉歌隔着墙压低声音叫他。

尚方弋阳听到眉歌的声音,便一跃而进,轻身落在她身边,挨着她的肩膀一起蹲在墙角,两人身前正好被一颗矮树挡着,也算是安全。

“眉歌。”尚方弋阳故意用很小的声音在眉歌耳边说:“咱们好像偷东西的。”

“别废话!”眉歌压着嗓子,回头瞪着面前嬉皮笑脸的人,忍不住抱怨,“上次不是告诉你别学狗叫吗!一点都不像!太假了!”

尚方弋阳笑,依然是那副弯着眉眼灿烂的脸,就是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感受到他的双眼,像海一样的清澈湛蓝。

眉歌从方盒里拿出法器,交到尚方弋阳手里,见他欣喜的眼神,眉歌如释重负地说:“我完成任务了,这下恩情已报,咱们互不相欠,后会有期啦。”

说着,便起身想走。

尚方弋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拉着蹲了下来。

“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就想走!”

眉歌探着头向外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这才转头看他,这一转头,距离近了些,仿佛要碰到他的鼻尖,眉歌倒是没觉得尴尬,自然地往后拉开了距离。

她看着尚方弋阳,一副你怎么这么多事儿的表情,皱着眉说:“你要说什么,说吧。”

让他说,他却沉默起来。

尚方弋阳看着眉歌,突然觉得心脏跟被砸了块大石头一样,硬生生地疼了一下,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人!让你说你又不说!”眉歌看着他那张通红的脸,一脸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脚蹲麻了?”

尚方弋阳一副愣愣的样子,也不回答,就这么直着眼睛发呆。

“你不说,那我走了,一会儿要是被人看见,我可惨了,你也快走吧,咱俩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说完,一副潇洒的样子,起身便奔进这漆黑的夜里。

尚方弋阳看着这渐行渐远的背影,好久才回过神来。

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忍不住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忍不住笑得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

蹲了好久,才起身准备离去。起的猛了些,脚上针刺的痛感让他忍不住扶住了墙,倒抽一口气,脸皱成一团却也掩盖不住深藏的笑意。

这脚还真是蹲麻了。

夜如水,秋雨寒。

眉歌似乎好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没有心事也没有梦境,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穿好衣衫出去,才发现昨夜下了一场秋雨,气温骤然下降,连说话都哈出一团浅浅的白气。

眉歌揉了揉眼睛,打算从今日起好好修习,虽说这赵师父不怎么管,修习只凭自觉,但她这段日子也实在是太心不在焉了,要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不受那元瑛的欺负啊。

真是想谁来谁,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元瑛跪在满是水的地上,浑身湿透,面白如纸,紧紧咬着下唇,纤瘦的背影我见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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