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缭缭从回忆里抽身回来。

如今这般,她无需再去探究那“闻人皖烟”,单就眼前这个难关她便已寸步难行。

而这时,薛完颜放下了空坛子,把手放到了下一个坛子上。她看着凌缭缭,在等她。

那个淡然的眼神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缭缭的视线从项一城身上移开,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那个爱护她却总被她无情甩开的人。

这一次我可以做回一个女儿了。可惜晚了点…这场闹剧我还是要厚脸皮的纨绔到最后的。

这么想着,凌缭缭放松了下来,紧绷的一根筋松开了酒劲慢慢的上来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确实醉了,而且醉的很厉害。太阳穴在发痛,脑袋轻飘飘的身子却沉重的很,两条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整个人都不听使唤。

凌缭缭双手撑在桌子上,就那么看着裁判走过来,走到两人中间大声的宣告这场闹剧的结束。

“五比四坛半,薛完颜胜!”

凌缭缭起身,一改先前的嚣张架势,毕恭毕敬的对薛完颜一个鞠躬。

“多谢长公主殿下成全。”

“无需成全。”

凌缭缭抬起头来,薛完颜的脸上并无表情,但她的眼神却是温柔的,让凌缭缭感觉无比的心安。

薛完颜就像一个贴心的姐姐,不吝惜时间的在用最真实、最麻烦的方式,让她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学会长大成人的道理。

凌缭缭觉得有些讽刺。明明自己比她大上好些个月,现在却是她在陪自己演这场闹剧。

凌缭缭笑了,笑得畅怀笑得灿烂。

一时间台上台下都惊讶于她的美貌。

见她这般,薛完颜欣慰的微微一笑。

“这样才好看。”

“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长公主殿下。”

“凌小姐谬赞,温容谢过。不过凌小姐,你我经此一场,不如交个朋友吧?”

凌缭缭愣愣地看着薛完颜,被薛完颜这一话给惊得酒醒了一半。

“您…和我?”

“我是王室宗亲直系,你是忠臣能将之后。你我迟早都会是朋友。而且…我对凌缭缭这个人很是感兴趣。”

“长公主殿下,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总之,我现在应该要说什么呢。那今后还望您海涵。”

“彼此彼此。”

两人友好握手的一幕,在别人看来可以说是和谐友好,可高台上就两说了。

薛苑城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一旁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凌岳。

“凌岳,怎么样?朕的女儿也不赖吧。”

“我这劣子生性顽劣,怎能与长公主殿下相比呢。陛下抬爱。”

“哈哈哈,好!既然是温容赢了,这赌注自然是归温容。项一城,你可需要另行比赛?”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项一城刚想开口,薛完颜回到了高台。薛苑城挑眉,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虽说是自己原本只是要女儿去救场,并无打算将项一城封为驸马。但这项一城是左丞相之子,此事若是能成,稳固朝廷收买人心不说。照温容的性子若是嫁过去了,项一城的品行定会得到修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

前提是此事要能成…

“哦?说来听听。”

薛完颜坐直了身子。

“正如凌小姐所说,温容常年在外游学对都城之事知之甚少。温容并不了解项公子的为人,而项公子同样不知我之一二。所以儿臣斗胆,欲放此权还清白于项公子。”

薛苑城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左丞相。

这老东西恨不得现在就让自己儿子和温容成亲呢吧,倒是他儿子…似乎是心上有人的样子,我若是点头温容就能成功卖给他一个人情。

温容救场有功,还卖凌岳一个大人情,现在这形势…看来我得答应。

这么一想,薛苑城点了点头。

“温容赢的比赛,自然是由温容说了算。朕准了!”

项一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对这长公主了解不深。好在长公宠护太子是真,跑去拜托太薛元檀果然是正确的。

薛元檀小心的凑到青纱帐边。

“阿姐,没事吧?”

“并无大碍,放心吧。”

“要是不舒服了你跟我说,我和父皇说一声先送你回去休息。”

薛完颜轻轻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好。”

薛完颜没有婉约的拒绝,薛元檀就放心了,再次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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