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晨,辽北县上河村赵冬宝的娘子赵青氏斜靠在土炕上的旧棉被上,透过斑驳简陋的木窗目光呆滞的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大妮儿和二妮儿,良久,不禁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心里暗暗思忖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赵青氏是昨天午后接到村人的送信,在下河村李寡妇家帮忙建房的相公赵冬宝在上房梁时掉下来摔断了脖子,当场咽了气。赵青氏咋一听到就一下子背过气去,再醒来时已魂飞魄散,被一直等待在旁观望的青安夺舍了。
青安刚一醒来,前来帮忙的堂嫂大柱娘又送来了爆炸性的消息,李寡妇赔偿的十两丧葬银子被婆婆赵王氏拿走了,赵冬宝的尸首却让村人抬回来停在自家堂屋里。
当晚深夜,一脸生无可恋的青安爬起来,顺着原主的记忆把埋在橱柜下的一包银子挖了出来,悄悄的埋在了院子里的枣树下,家里精明的二妮儿是知道赵青氏的私房银子埋在橱柜下的,赵青氏告诉她那是她和姐姐大妮儿的嫁妆,是弟弟树根的娶媳妇银子。之前二妮儿不会告诉任何人,现在赵冬宝没了,赵青氏面临改嫁,改嫁能不能带着他们姐弟三个还悬着呢,难保10岁的二妮儿没有别的心思。再说二妮儿和她二伯娘亲近,这要是万一说漏嘴了被老宅知道别说是公婆不会饶了她,就是族里也不会放过她。
说起来,青安也佩服原主的胆量和算计,别看原主是农村出身,心思可不糊涂。十年前发现相公和下河村的李寡妇勾搭上了,不动声色的撩拨大嫂,借生育时难产又伤了身子和老宅分家,借调养身子为由,把分家得的十两银子转移成了自己的私房,这事还多亏了自己二哥的好友,县城里保安堂的郑大夫的帮忙,郑大夫给她开了一些贵重的保养药,老宅的公婆和大房一家理亏,赵冬宝也不敢拦着说不让花银子买药。之后一年间,赵青氏的药钱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流入保安堂,赵冬宝再心疼舍不得此时确是不敢得罪岳家的,等到四年前赵青氏生下儿子树根时,赵冬宝分家得来的十亩良田已经都卖出去换成了药钱,又通过郑大夫药钱大部分成了赵青氏的私房钱。
现在,赵青氏的私房钱就有将近80两,那可是赵青氏的命根子,平日里吃糠咽菜也绝不能动上一文的。她把自己陪嫁的两亩水田换成了十亩荒田,每年种些红薯大豆,日子勉强过得去。
去年初,赵青氏哄着赵冬宝把一冬天做木匠挣来的银子全拿出来,又向公婆赵季海夫妇借了些银子,盖了这一明两暗的新房子。今年初,房前围了个大院子,把分家时盖得两间旧屋也圈进去了,新房赵冬宝夫妻一间,一间当大妮儿的闺房,一间二妮儿带着树根住,等大妮儿嫁出去树根也大些了闺房再给二妮住,两间旧屋一间做了柴房,一间做了杂物房,又在房后新开了菜地,种些黄瓜、韭菜、茄子、豆角、菠菜等日常菜。赵青氏的大女儿勤快稳重、二女儿聪明能干,两个女儿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小儿子明年初就可以送去娘家私塾读上两年书,识些字,花销一大,赵冬宝为了儿子也不会把银子都花在李寡妇身上,这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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