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是穿来的,有这方面的经历,恐怕在担心她是换了芯子的假货。
安抚完崔氏之后,季琉的小院子终于安静了。
鱼叶在一株西府海棠下面打络子,叶妈妈本来坐在小杌子上看着,一见崔氏出来就紧随崔氏离开了。
季琉在鱼叶边上坐下。
头顶的西府海棠撑开一把把小伞,娇弱的花影子落在她的黑革短靴上。
鱼叶打络子的时候最安静,但耳朵却是活动的,所以她在一旁叽叽喳喳也不妨碍。
“鱼叶,我想爹了。”季琉仰着头看上面的海棠。
她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三年,是作为一个古代人真实的活着。而这些都是季老爹和崔氏带给她的,没有他们,也没有如今的季琉。
“姐儿想去京城?”鱼叶快速的扭头问了句。
季琉笑着摇头,“娘不愿意我跟着去。”
但是她可以自己去。
只是眼下还不能让鱼叶和叶妈妈知道。
鱼叶是叶妈妈的女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决计是瞒不过叶妈妈的。一旦叶妈妈知道她要偷偷去京城,崔氏自然就会知道。
“鱼叶,最近在打什么络子?”季琉凑过去好奇地瞧了瞧。
一包东西飞快的落入她怀中,季琉打开一看。
里面有如意的、团锦的,也有绣球的,难怪鱼叶这几天没日没夜的一直打络子。
“你做这么多,哪里用的上?”
鱼叶斜了她一眼,看看她袖口不知在哪儿蹭的黄褐色污渍。
“姐儿还说呢,这些还不是给你备下的?姐儿每回出去跑一趟,回来络子不是断了绳,就是脏得不像话。奴婢要是不多准备些,怎么跟得上姐儿换络子的速度?”
季琉干笑两声,学着崔氏常对自己做的动作,摸摸鱼叶的后脑勺说:
“好啦好啦,咱们鱼叶最晓得心疼人了。有你在呀,我这一辈子都不愁了!”
鱼叶和她的感情很好,平日里说话很是亲密。听了她的话,鱼叶哼了一声:“姐儿可要念着奴婢的好,出门在外不要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季琉总觉得鱼叶的话里还有话,至于是什么,她一时又琢磨不透。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杀人,季琉是不敢的。
鱼叶打了一天的络子,在劳累和熏香的双重作用下,已经在碧纱橱隔开的小间里呼呼大睡。
季琉蹑手蹑脚下床,趿鞋出门,正好听见南墙木香花簇底下有两只耗子在叽叽咕咕。
虫子杀完了,竟忘了洞府的耗子还在称霸王。
季琉点点手指,今儿不给她们拌点耗子药,明儿指不定变着法儿去膈应崔氏。
“你说说姐儿也真是的,大晚上非要咱俩来放火,怪冷的。季家的小妮子打小就不是好货,姐儿同她闹,几时赢过?”
说话声有点沉,是她和崔氏进门那天遇到的张老妈子。
张老妈子是萧云舒的奶娘,因为小时候奶了萧云舒两口,就在萧家做起了长远生意。
只要萧怀信不发话赶她走,就是挨到盖棺材板那一刻也行。
“好姐姐,你是舒姐儿的奶妈子,就算你骂舒姐儿两句,别人不还是得敬着你?”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
“我就不同了,今天放火的事情要是败露了,我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到时候在老爷夫人面前,你可要帮衬着妹妹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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