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真是一种极好的解脱。

姜宁穿越至这个即将亡国的朝代,从睁开眼还在混沌中就被一顶轿子抬进宫里,见识了大梁皇帝的荒淫无道,更是无奈沦为他的泄欲玩宠一般。

好在只是三年,大梁京城沦陷,凌王取而代之。

姜宁在凌王闯宫之时,一把匕首自裁于心,脸上是久违的欣悦之容。

姜宁只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浑身轻飘飘的,人死了真的是没有任何负担与重量的,果真有一种飘然云端的酣舒之感。

不过,让姜宁略有不满的是,如果周围能再安静一点儿就好了。

“墨七,你个混小子,有本事你下来?”

“你当小爷是傻的?有本事你上来?”

“墨七,骗一骗二,没有骗三骗四的,我这饭馆也是小本经营,如今世风日下,经不起你这么骗吃骗喝,今儿我是怎么都不能饶你,来人,将人给我弄下来,那条好腿今儿给我留下……”

墨七站在饭馆后院七八米高的老榆树上,剔着牙慵懒地倚靠着碗口粗的树杆,很是不屑地斜着树下的廖掌柜和身后的两个伙计。

他墨七出身乡野,在墨家一族兄弟姐妹中行七,亦是最小,年十四。

只可惜,国门将破,战乱饥荒,早已家破人亡,入了兵营的叔伯兄弟,早已死生不知,如今的墨家也就剩他一个腿有残疾的活人了。

虽腿残但志坚,论翻窗越墙、上房爬树还真没人赶得上他。

“还愣着干什么?去搬梯子拿竹竿,上树上房将这个混蛋给我弄下来,快去,快去……”

廖掌柜看着树下仰头无措的两个伙计很是火大,一人一脚呵斥他们的无能。

“廖掌柜,你就是弄我下去真打折我一条腿也是没银钱,与你也是费力不讨好,何苦呢?”墨七混不吝地开口。

“费力不讨好我也认了,至少断了你的念想。”廖掌柜咬牙。

真是把他这儿当慈善会了,霸王餐吃过,后厨的牛肉偷过,客人的饭菜拦过,今天倒是拿着银子来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给的竟是假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是万万不能饶他了。

“好,既然要断,今天我们大可把话说清楚。”墨七吐了牙签,倒有了两分认真,继续道:“这一条街这么多饭馆,我墨七为什么单单就来你一家,你就不该好好想想?”

廖掌柜闪过一丝不解,遂又觉得跟这么一个无人管教的混蛋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没有过一句正经话,整日无非就是坑蒙拐骗。

“墨七,今天你就是说破天去,我都不能饶了你……”

“我呸,小爷我还饶不了你呢!”

墨七对着下边是狠啐了一口。

“当初我家姐在韩家好好的丫头当着,若不是你收了乔三的银子从中挑唆,我姐能沦落给乔三做了小妾?你欠小爷一条人命明不明白?”

墨七眼里蒙了狠,只恨自己当初年龄小。

“呵……”廖掌柜很是冷漠无情地一声冷笑,“感情那小蹄子是你姐姐啊?跟了乔三爷有福不会享偏要寻死,这怪何人?”

此时伙计已经搬了梯子过来。

“去给我把人弄下来,一条烂命摔死亦不足惜。”廖掌柜发了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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