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寂站得笔直,如松般傲然挺直。他身姿颇长,就那么定定地站着,郑茵欲想与他平视,发现这竟是难以实现的任务!
“看起来,这将军与那清河崔氏五郎竟是不相上下的高啊!”郑茵不知为何心里竟想让这两人比较一番。
他看着周围,那些部曲因为一声“且慢”猛地停止各种动作,他一一扫过,与这些部曲对视起来。
“这可是虎贲将军郑氏遗留的财物?”他低沉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
众人沉默起来,没有一人吭声。
“是,这是我阿爹留给我与阿兄的财物!”我的阿爹乃是去岁众人皆知,以身殉国的虎贲将军郑时!还有我们的伯父郑智,驱赶敌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万人扶棺。
郑茵说到悲切之处,声音沙哑,隐隐有哭泣之意。
赫子寂眼神也有那么一丝动容,可惜,他身为车骑将军,领兵杀敌数年,每年类此事多得不胜数……他无法悲切起来,因为他已经见过太多人,太多太多的将领身首异处……
“赫将军,”郑阎终于神思回归。他向赫子寂拱拱手,上前一步,与他对视:
“现在洪灾连绵不绝,五胡乱华,民不聊生,常年打仗,百姓无粮,国库怕是亦不充盈……赫子寂没有打断他的话,让他继续往下说。
郑阎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他继续说: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所以,我和阿妹商议,欲把父亲所留给我们的财物全都捐献给将军。
“将军高才!自有英雄谋略,我一介郎君,无过人的胆识,亦没有高强的武艺,无法像父亲一样上阵杀敌。可我也希望有一天将军能收复河山,振兴汉族之威!”郑阎一说到此事,他内心就充满力量,父子情深,父亲的愿望他却无法替他实现……
郑飏一听到要把全部财物送出去,十分心痛舍不得,但同时又十分轻视赫子寂:
“一个区区庶族郎君,只不过得了当今天子赏识,就可以四处蹦哒了吗?”
“郑阎,你怎敢把你父亲财物全都送出去!”你还要在族中居住,有族人赡养;要是你没有这些财物,怕是寸步难行!郑飏恼怒异常,就知道就把这兄妹丢在渔阳,看他们怎么来得建康!
“是啊!郑阎郎君,你怎么可以把你父亲的遗物献出去!这乃是大大的不孝!”萧公连忙附和郑飏。
“这老匹夫,想私吞财物,怕是早与郑飏图谋了,此等老匹夫!我郑茵定会报今日之辱!”郑茵心里已经非常清楚,她再次发现这两人的眼神交汇。
“萧公说说,如何是孝?”郑茵红裙曵地,白玉珍珠别在衣衽上,高贵威仪浑然天成。
家父生前愿望收复河山,驱赶胡人,家国平定安康。他最后一封家书还扬言,此生若是能封狼居胥,则永生无憾!郑茵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仿佛这样才可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知道她父亲的遗愿。
“阿父如此,儿唯有把这些财物献出去,以寄将军,盼将军驱除鞑虏,早日光复河山!”
萧公显然不认同她的说话,亦或是垂死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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