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得知萧叡为萧氏立下功劳,何叟为他高兴不已,一只阴翳布满白茫茫,毫无光泽的眼睛,今日也有了光芒。剩下一边只用黑布裹着,不至于黑洞洞的空隙被人惧怕。
何叟连忙煮茶,这些茶叶也是陈年旧茶,喝起来满嘴涩味。
萧叡也是连连激动,他在摩挲着姨娘留给他的一只玉镯,白玉中混着翡翠绿,光从玉色上来看,便不是什么好玉,可是他一直珍爱着,是他唯一的珍宝。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与他的亡母进行对话,才能向母亲倾诉他的喜怒哀乐。
“郎君,快出来吧!这茶水已经备好了,郎君要换好衣服,接客要得体才是……”
何叟在外面样样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萧叡出来,准备迎客。
不出一刻钟,萧叡就已经穿妥完毕。今日他穿了一袭银白长袍,头戴珠冠,胡子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妥妥的玉面郎君!
“叡郎君,请你前往大门处接旨。”一位使女匆匆赶来。
萧叡很是激动,胸中此刻万马奔腾,他快步向外走去。
“郎君慢点,”他的身后还传来何叟的叮咛。
当他走到大门口处,那里已经跪满了一堆人,黑压压的脑袋俯首贴地。
嫡母,萧淳,萧敬等人排在最前头,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最后的位置。
他一掀衣袍,就地跪下。喜滋滋地想要不落一字地听完皇后懿旨,却不想到,听完这些却让他一下回到冬月,心底冰窟一样冷。
他嘴唇苍白,一只脚拖着另一只脚走,天上的太阳是如此地猛烈让人惧怕它的热气;而他只觉得如掉进冰窟一样地冷,明明是个健壮的青年郎君,却犹如以为步入暮年的老人,不复青春朝气。
何叟还在纳闷为何没有人过来送礼……他搓搓粗糙的手心……“不应该啊!郎君都去了半个时辰看,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他无法,只得一边搓搓手心一边在来回踱步走。
萧叡缓慢地走回他的旧院中,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就连那蜗牛爬行也不遑多让。
在他转第一百个圈圈时,眼尖地发现萧叡已经回到门槛,只是样子十分疲惫,两眼无神。
何叟急忙上前,想要搀扶他,却被萧叡摆手示意不用。
两人也不出声,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屋里。
“叟,把这些都撤下去吧。萧叡只是简简单单扫了一眼,就不在说话了。
他无法,只得按照萧叡的吩咐,把这些茶水一一撤下去。
萧叡看看这周围,只有破旧的家具,有些凳子还缺了腿,三角凳子摇摇晃晃的也不能坐人,杂草被何叟修整干净,这些器具都是普普通通的瓷器,怕是连萧淳的夜壶都比不上,萧淳的夜壶还是玉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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