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安乐公主府内,司马盈一边喝着含笑给她煮的清茗,一边在查看仆人给她送来的信纸。
当她看到建康粮食都卖空的字样时,一股不怒自威之气徐徐而出,当她接着往下看,又看到:已到临安筹粮,粮食已有近百车。这时,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浅浅如花,艳射人眼。
司马盈缓缓地把视线从信纸中看向含笑,这是她的得力大婢女,一如以往恭敬,立了大功也不见傲倨。
“贵主,奴婢煮了百合莲子羹,给贵主润润心肺。”另一个大使女碧珠的声音自门中传进。
“退下,无事不得过来扰我。”司马盈不虞的声音穿透厚重的房门,传到碧珠的耳里。
过了许久,才听见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以至消失不见。
“哎!你说母妃怎么会留这个蠢货给我?明知我在议事,还偏偏过来,就知道整日争宠,害怕你抢了她的首席大使女的位子!真是愚蠢!”
她已经多次想发落碧珠。奈何是亡母留给她的大使女,有想法也只得作罢。
“贵主,勿动气,她自幼生长于妇人深院中,深受王妃喜爱,持宠而骄又眼界短浅,不足为虑,贵主不想看见她,远远打发便是了。”含笑慢慢地安抚她,声音轻柔和煦。
司马盈对她这番言语很是满意,对她展开一个笑容,碧珠那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就此而过。
碧珠砰地一声,把那盛着百合莲子羹的官瓷碗,重重地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手心握成拳……“自从含笑来了之后,贵主眼里就只有含笑了,这样下去府中还有我容身之地吗?”
她决定不能自此下去,一定要罢含笑赶出府中才可!她得好好谋算才是……
另一座高贵典雅的府中,崔福在逼问他的哥哥崔海,急切地想知道昨夜郎君发生了何事。
“阿兄,他摇晃着崔海的手臂,像一条乖巧的小奶狗,一脸撒娇模样。”
崔海乃是硬汉子,看见他这副模样就看不下去。他猛地拍开崔福的手臂,英眉竖起:
“你一个堂堂的郎君,竟然学这小姑子姿态,真是羞死人了,辱没你身为郎君的男子气概。”崔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郎君之事无可奉告,”他冷冷地开口,带着一丝沙哑,就在崔福瞪圆的眼中大步而去。
“我一定有一个假的阿兄,”他心里无比幽怨地想。
崔福朝他背影呸了一口,咕哝着:“就你这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娶上媳妇呢!”却不想,他一语成谶,于是崔海展开了漫长苦逼的追妻路。
若是让崔海知道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怕是会剥他一身皮……
崔福看见是问不出什么情况了,只得倖倖而去……
他回到院中,崔亦正在舞剑,一身玄衣,白剑黑衣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只见那剑一会如繁星,火花四溅;一会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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