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晨两点的KTV里,杜秉文靠在包间里的沙发上,左两个学姐横躺,右一个学长侧卧。

怕腿麻,他夹在两个脑袋中间的屁股连着腿部不得时不时的动一动。

不舒服的睡姿最终让周公不耐烦了,杜秉文迷迷瞪瞪勉强清醒了些,这才注意到包间里竟然还有静悄悄的歌声。

伴奏开的很轻,女孩子的声音也是低低绕绕,坐在点歌台前的凳子上,背影在变来变去的画面中氤氲着一丝孤寂又柔和的光。

歌声像烟,又像雾,远远近近,缥缥缈缈。

这妹子唱的挺好听的,他想。

困意袭来,杜秉文又闭上眼睛,准备跟周公再会上一会,彻底睡过去之前,在心里没来由的想着,她叫什么来着?陈什么菲好像……

接下来从两点到大家都醒来前的五点半,杜秉文一共醒了四次,每次一有意识,耳边先传来的就是女孩低柔的歌声。

第一次是五月天的《温柔》。

第二次是梁静茹的《会呼吸的痛》。

第三次是陌生的旋律。

第四次是孙燕姿的《遇见》。

女孩一直在唱,一直在唱,甚至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一束马尾安静的搭在肩上,不痛不痒的样子。

真牛x,唱了整个后半夜,杜秉文想。

但是看着孤独的背影,有点让人心疼。

点亮手机一看,五点十五了。

杜秉文拍拍脸赶走疲倦,从桌子上拿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站起来走到女孩身后,很自来熟的去拿女孩手中的麦。

可能哼唱太投入,她吓了一跳,手肘下意识往后狠狠一怼,正中小腹,杜秉文闷哼一声,往后退两步,背部又撞上后面的桌子角。

你懂得,KTV的桌子都是又黑又硬,这双重疼痛让他禁不住眉头紧皱。

也没说啥,就把手中的水递过去,尽最大能力对女孩笑得人畜无害:

“是我是我,不是坏人,你好像唱了半宿,不累吗,去歇会吧,喝点水,不然嗓子要干死了吧,一会学长学姐醒了我们就能走了,女孩子熬通宵很不好的。”

这么说应该没错的,既温柔又体贴。

杜秉文笑的有点不可描述,顺便在心里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个不错的分数。

陈也飞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有点难过,嗓子也很干。

看着男孩重重的黑眼圈,又瞥了眼他拿着麦的优雅的兰花指,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又道了句谢。

杜秉文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陈也飞就裹了裹身上的短棉袄一脸平静的走了,准备去卫生间洗个脸。

《遇见》的伴奏还在响,隐约的叮叮当当,杜秉文拿着麦靠在桌子边,想起女孩刚刚跟自己的短暂对视,食指心不在焉的敲了敲麦克风。

这个女孩子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

以上就是杜秉文和陈也飞的初遇,两个人都是校青协大一的新委员,过了年学校所在的X市火车站组织了春运铁路志愿者活动,他俩都报了名,年后来的第一天就被部长拉来唱夜场。

实际上是有个学姐失恋想找个地方发泄来着。

杜秉文倒是无所谓,横竖宿舍就回了他一个人,活动还是轮班制,第二天休息,来嗨一嗨也是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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