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怔,看到娘子安稳的嘱托,心里虽然放不下,但也听着命令离开,“娘子若有什么事,记得大声喊叫,奴婢会第一时间冲回来……那我先走了?”
裴咏宁见一草担心有余,三步一回头的等着她改变主意,不禁的笑着摇头。
一草是个好婢子……
等一草走后,马车内传出声音:“躲在角落做什么,不怕的就进来!”
声音是男的,有点耳熟,但因着受伤有点不适。
他受了伤,也能听到远处的她们在说话?
听力不错!
裴咏宁本来不敢肯定是他,听到他的声音后,确认无误。
她应邀上了马车,掀起车帘,迎面便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扇了扇鼻子,低声问:“叶师兄,这一天不见,怎么伤的这么重?是不是平日罚人太多了,报应来了?”
叶桓见她话里带着嘲讽,也不在意。
漆黑的夜晚,她的声音如清泉滴石,他觉得非常好听。
当他跳到马车上时,他就有种被救的感觉,那时的心的异常坚信。
可听到她这么说,又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狼窝,自己像是砧板上的熟食。
叶桓闷嗯一声。
裴咏宁放下车帘,摸着马车两边木框,蹲了下来。
他是倚在马车里,有序的呼吸着。
半晌,裴咏宁见他不回话,再继续嘲笑,也没了意思。
她凝眉问:“你怎么跑到裴家的马车下,裴家如今成为明州一大患,也有你这不怕事的?”
叶桓轻轻一笑出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说笑……
笑的扯动了伤口,疼的叶桓“嘶”了一声。
裴咏宁听到他疼,问:“你伤哪里了?”
叶桓闻声,撑着身子,伸出手,黑暗中,他准确的握住她的手,随即放在了他的肋骨处。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他并不拒绝和她的接触。
但,裴咏宁却不知道,没想到他直接抓着她的手,放在了伤口上。
前生今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抓着,霸道的令她来不及抽回手。
她的脸突然一热,奋力抽回手,“你干什么?有你这么告诉别人伤口的吗?”
这是在古代,他怎么比她一个现代人还不知礼数?
叶桓被她的动作扯动了伤口,闷嗯一声,也不说话。
周围的空气突然热了起来,裴咏宁本来是好心来看看他,却不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撩拨的有些尴尬。
刚碰到他的衣服上,黏黏兮兮,湿漉漉的,从书院到伯府,一路上不停流血,可以想象到,他的身子现在极为虚弱。
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裴咏宁终是狠不下心。
看在他曾无意中帮过自己的份上,刚才他无礼的事,扯平了。
裴咏宁润了润嗓子,带着几分凌厉:“你需要止血,我让人给你拿止血药,你先躺在这里等着……”
黑暗中,叶桓有丝庆幸,幸好他选择是伯府的马车,被她发现,不然若是在其他家的马车上,定会暴露他的身份。
今天的她,的确让他惊讶,他在暗处瞧得仔细。
她很神秘,在她身上,他看到许多不可思议。
刚才抓她手时,自己被自己的行动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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