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伯贤似乎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女子,但见她满身满脸沾满了枯枝杂草,与流淌下来的血污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早已看不清本来面貌,幸而是早春,天气还不是太热,飞虫还不算多,不然,即使景容逃过了湖中的大鱼,躺在这湖边湿地上,也早已被飞虫围攻了。

褚伯贤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萧祁,“她是谁?我为何要管她?”

萧祁撇了撇嘴,“都说这八皇子性情慈爱,爱民如子,怎么,见到一个弱女子遍体鳞伤的躺在湖边,竟然还问这种问题?罢了罢了,你不愿草民我也就不强求了,走走走。”说罢,竟是一摆扇,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褚伯贤见状,慌忙快步上前拦住,“我管我管还不成嘛。”心中不由地哀叹,想他堂堂一个皇子,竟是总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嘴上却随口吩咐道:“晴远,你速去寻一辆马车来。”

晴远闻言,拱手道:“是,公子。”便待领命前去。

“慢着。”萧祁手中的青玉扇一飞,打在正准备施展轻功的晴远头上,晴远方运功,见这一扇来,立刻飞身接住,稳稳落地,却是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只哀怨地看看萧祁,又看看他家主子。

萧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只须速将这姑娘的外衣撕了,扔到湖面上,再将她的鞋子一并扔入湖中。”

晴远只是站在在原地,迟疑地看向他家主子。

萧祁大步上前,夺过晴远手里的青玉扇,往晴远脑袋上一敲,催促道:“你个呆头呆脑的,还不快些,难不成竟要你家公子替你?”

褚伯贤不知萧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听他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知他心中是有主意,便对晴远道:“按他的意思做。”晴远这才上前,蹲下身,伸手探向姑娘的脖颈。

再说景容原是早就有些意识了,只是她当时不过能依稀听见身边有人“你妈”“我妈”的说个不停而已,及待此时,意识方才恢复了大半,此时只觉一双手往自己的脖颈处探来,下意识的,就是一低头,一张嘴。

“啊!”晴远吃痛,不由倒退了几步,在低头时,只见手上一排齐整的牙印,只是牙印并不深,可见那人的气力早已所剩无几。

只是晴远是皇子贴身侍卫出身,早已将主子之命必遵六字刻于心底,此时即刻上前,迅速点上了地上女子几处穴位,复再将手伸向那女子脖颈。

景容被点了几处穴位,叫喊不得,又动弹不得,只听得身上衣裳撕裂的声音,只觉一股凉意侵袭而来,不久便觉得头昏脑涨,再度失去了意识。

晴远办完了事,便回头,向褚伯贤拱了拱手,复上前几步,垂手立于褚伯贤身后。

萧祁方欲开口,此时却忽然噤了声,沉默片刻,他抬头向褚伯贤道:“你们俩带上这姑娘,往这个方向跑,有个陷阱,你们放心掉下去,一会儿我来找你们。”

褚伯贤和晴远一脸黑线。呃放心掉下去

然而萧祁并不理睬他们的神色,只挑眉道:“我数十个数,你们若还没走,八皇子殿下只怕又须面临一番纠缠咯!”竟是望着他们,就念出了“十”“九”

褚伯贤虽有迟疑,终于还是走向了地上那女子。待萧祁数到十时,面前已空无一人。他满意地点点头,勾起了嘴角,一双星目微微地眯了起来,突然跃起,在景容方才躺过的地方与湖面之间打了数十个飞旋,直至那泛红的枯枝落叶一路滚落下去,在两者之间铺就了一条不深不浅的痕迹,这才稳稳当当落在地上,慢斯条理地走到湖边,俯身捋了捋头发,紧接着一个闪电般的飞身,便隐没在了湖边茂密的苇丛之中。

“嗨呀一二一,打柴养家也不易,山路弯弯多高低”嘹亮的山歌声由远及近,但见远远地从山坡上下来几个人,均是粗布短褐,挑着柴火,是寻常农夫的打扮,萧祁皱了皱眉,心中冒出一丝念头,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只是不动声色地伏低了身子,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眼前走进湖边的几人。

那伙打柴人放了了柴火,低头俯身走到湖边,一人随手拈起了湖边的几粒土,仔细放在眼前端详着,余下的则各自掬起了一捧水,看似是要洗脸,实则却是仔细地放在鼻前嗅着。果然。

“头儿,那有女人的衣服和鞋子。”一名着青色短褐的农夫走上前去,向着那正掬着一捧湖水,仔细打量着的身形高大的农夫道。

“哦?”那被叫做头儿的人眯起了眼睛,远远地打量着那漂浮在湖面上的衣物。“去,下去捞上来。”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只是在命令手下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