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么会懂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郁闷?初颜叹了一口气,强颜欢笑太难,待嬷嬷进来,却是另一番神色,恍若涉世未深的富家小姐,懵懂且天真。

这一幕让一旁的小翠好生惊讶,变脸的功力就连长居于此的花魁亦做不到如此自然,此女长大后绝非池中物!

夜半,窗户突然被撞开,一个黑衣人脚步踉跄地走近床边,一个反手,掌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血腥味浓重,一滴,两滴,三滴……他失神地望着榻上的安然酣睡的小女孩,手中的匕首虚晃一下,终究又再收起,没有伤她性命。

黑衣人本欲藏在屏风后,忽然听见一把干净利落的声音,“要是我的话就不会躲在那里,塌下空心,有你容身的地方。”

黑衣人闻言,对上一双乌黑清透的星眸,门外人多,脚步杂乱,容不得他多想。小女孩的话仿佛蕴藏着一股魔力,令人无需质疑,唯有信服。

初颜起身,见黑衣人藏好,自己下了床,踏着血迹走到窗台前,拿起青铜镜就扔了出去,惊起一声凄厉的猫叫。

此时,门亦被撞开了,有八九个大汉,为首的正是嬷嬷。初颜转过身,木讷的脸上如梦初醒,泪千行,重重地撞入嬷嬷怀中,“嬷嬷,我是不是病得很重。”

嬷嬷被她这么猛地一撞,心窝子都快被撞破,气还没喘上来呢,哪顾得上她的哭诉,推开初颜,想骂骂不出,弯着腰在调息。

“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大声质问,分明是把她当成了贼人的同伙。

嬷嬷顺了顺气,见初颜怯弱地哆嗦了一下,便盯着出言不逊的大汉一眼,怕他吓着摇钱树的好苗子。

“有,没有。”初颜看了一眼嬷嬷,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看得旁人都着急了。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血,我闻到血腥味,那贼头肯定在这儿,给我搜。”大汉鼻子嗅了嗅,手中的灯笼往前递了递,依稀见到地上有些可以的痕迹。

“哇——哇——”初颜放声大哭,“嬷嬷,我那里流了好多血,我……我……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刚刚有个穿红衣服的姐姐说要带我走,她说这里是吃人的地方。”

众人皆是一愣,有少数人走上前,灯笼下只见一双白玉般的巧足上绽开了点点血花,忽然明了,怕是小女孩来了麻烦事,却被她这般误解,想笑又不敢笑。

有细心的已经发觉小女孩诡秘的表现,特别是她所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因为这个房间死过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知道内幕的人都望向嬷嬷,嬷嬷被他们盯得心里发毛,“你说什么,什么红衣女人,你做梦了吧。”

“是吗?可是姐姐好可怜啊,她说她这里好痛,我一摸,流了好多血,嬷嬷,我的手怎么会有血?”初颜摸向嬷嬷的心窝,缩回手,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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