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术室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手术中”三个红字,在纯白透亮的走廊显得异常突出,或许只有等待的人最清楚,紧盯那一抹亮光,心里有多害怕,多焦急。

南痕接完电话便发现凌煜泽目光阴沉地盯向手术室,浑身散发一股阴暗,走过去正想把调查结果告诉他,这时,三个鲜红的字眼忽地熄灭。

一看到医生走出,凌煜泽立刻上前发问,“我太太如何?”

“凌总您放心,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动了胎气,有流产迹象,好生休养几日就可恢复。”

“没事就好,没事,什么流产?!”

“总裁不知道吗?也难怪,身孕才三周,连夫人自己都意识不到。”

他们在一起时候从不用保护措施,吃药怕影响她身体,而他更不喜欢他们之间有一层阻碍,索性就不用,没想到……

惊愕的俊脸难掩惊喜和紧张,笑得十分傻气,话中都带着几分激动,“南痕……我……我没听错吧,刚刚医生说,说潇潇怀孕了?!我,我要当爸爸了?!!”

南痕从没见过眼前男子露出这般傻笑,双眉一挑,醇冽嗓音裹挟几分偷笑,“哟,凌煜泽什么时候变成结巴,那,那,遗传给儿子可怎么办?那……”

一记冰凉眼神投来,南痕识趣地闭上嘴巴,想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这家伙一下完成两件大事,不行不行,他得赶紧找一个,要不就上次在他手下连输的意大利美女?不行,万一哪天她突然脑袋一热,把他命根子伤着怎么办?嗯,还是找个淑女型吧,让墨行帮他留意留意。

林潇再次醒来睁开眼睛便隐约想起两车相撞一幕,下意识起身,下一秒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

“乖,没事了,你在打针,不要乱动好吗?”

见她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浅笑声,上前俯身,在她的眼梢轻柔地留下一吻。

“有我在!”

林潇眨了眨眼睛,当她意识变得更清醒,男人一张略显焦急和狼狈的面容就清晰地闯进视线中,一颗心仿佛身处在一罐蜜糖里,袭上心头的委屈情不自禁地化为泪水往下滑。

“凌煜泽……”

声音因为抽泣变得沙哑,她没有在做梦吗?她确定是安全吗?

差一点,她就跟车子一起葬身火海……

她怕。

真害怕。

曾经她不怕死亡,将它看成一件简单之事,甚至几次狠绝地把锐利小刀划向手腕希望早一点死,因为没有晔飏的世界,她找不到继续生活的动力,

可在车子撞上那一刻,她发现她舍不得。

她舍不得……

她还有许多责任要负……

……

还有那么多话想跟凌煜泽说……

在相撞一秒之际,脑海中全是男人担忧和慌张的神情。

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好女孩,从来不是。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爱上另一个人。

她逃过,也不停告诉自己,她要不起,于她而言太奢侈,可那份温暖,她舍不得,就像干涸泥土受到泉水灌溉,不再四分五裂,向阳生长出娇艳的花草。她孤独冰冷的世界,射进一束光。

有些人看起来好像冷酷无情,时间一久,一有人对她好,精心打造的金钟罩就碎了,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好好护过爱过。

凌煜泽,恰恰给了她五年来最为渴望的东西。

依赖。

人是不是都一样,一旦习惯对人冷漠疏远,就很容易在被温柔以待的时候失了心,不知所措。

所以,她拼命从车上跳下来。

凌煜泽只见他的小女人不停落泪,索性不再说话,而是将寄托他失而复得庆幸的薄唇,轻柔又疼惜地盖住她。

这种真实吻着她的感觉真好。

他喜欢。

在她快要透不过气时,凌煜泽总算把她放开。

心跳好快!林潇脸大热,连耳根子都通红,羞赧地不再看他。

“林婕呢?”

她被绑架,林婕应该没事吧。

听她问起林婕,凌煜泽神色微怔,在她没发现之际迅速收起,淡淡道,“乖,医生说你身体还很虚弱,先睡一觉,我再告诉你,好吗?”

不说还不觉得,他一说,眼怕是越来越重,不到一分钟便进入睡眠。

凌煜泽在旁守了许久,确定她安稳睡着,才轻轻离开病房。

“人呢?”

“三个男人招了,背后主使人是安茜。她从多哈转机过来和你们几乎同一时间到巴黎,通联纪录显示国内打来一通电话后,便托朋友联系上他们几个。那几人我调查过,都是一些记录在案的惯犯,没什么特别。至于后来追在嫂子后面那车,虽然我射中其中两名男子,但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们注意力都在嫂子这边,忽略车内还有两个人,等泽三赶到现场时,车子已经不见,他们根据车痕追上去,车子还在,可里里外外被彻底清洁过一遍,指纹、毛发,全部采集不到。”

“柯尔那边如何?”

“北部基地在他们赶过去之前也已炸毁,此外,柯尔在欧洲的十几个工厂我们也命人去做了点手脚,他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来对付我们。”

“我让你抓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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