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觉得自己很没用,每次都是姜壬保护她,而每每姜壬需要保护的时候,她总是无能为力。就比如这一次姜壬被警察带走,她应该陈述事实,好帮姜壬一把,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能说、没能做。

当然,林玖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警察们到院长办公室坐了许久,当他们要拷走姜壬时,已经是正午了。而正午灼热的阳光让躲在阴凉处的林玖浑身难受,她曾试着离开树荫,可一旦接触阳光,那炎炎夏日骄阳就灼烧着她的皮肤,刺痛万分。

树荫下的林玖,眼睁睁看着姜壬被带走,无能为力的她眼泪哗啦啦直流,让原本因为阳光而刺痛的眼睛更加不适。她还记得姜壬的回头一瞥,那温润如秋水的眸子,让她的心都揪着疼。她似乎能听到姜壬在跟她说:照顾好自己!

在姜壬心里,林玖是第一位!

因为姜壬的离开,十八年来嗜吃如命的林玖第一次一天没有进食。她抱着自己寒冷如深冬冰潭的身体躲在房间的角落,迷茫而不知所措。十八岁,高考结束,她做好了所有的打算。离开暮城孤儿院,在暑假里自食其力,完成大学梦,然后和……姜壬一起闯闯荡荡过精彩的人生。

可是现在……

无助地缩在墙角,直到夕阳西落,皎月东升。

清澈如水的月光一泻千里,穿过窗户缝隙,落在林玖身上。自我悲悯了一天的林玖,觉得强烈的饥饿感,如疾风骤雨般狂卷而来。

她饿了!

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饥饿!

好些年没有这么强烈的饥饿感了,姜壬总是那么细心体贴的帮她准备一切。可是,现在姜壬不在了!

揉着肚子,林玖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她需要找些充饥的东西。

现在已然是晚上九点多,有食物的地方只有厨房。往厨房的路,林玖是很熟悉的。以往饥饿难当的时候,总是姜壬带着她前去。可是,今天只有她林玖一个人了。——想到姜壬,林玖又是满满的愧疚,只是席卷而来的饥饿感很快占据了愧疚。

厨房是孤儿院中最让林玖神往的地方,以往她只要在窗外候着,姜壬会带着一大堆东西出来,可今天她得自己翻窗进去。能轻易翻过的几扇大窗户都锁死了,抬头看着唯一打开着的通风窗口,林玖心底发怵,这窗口呈圆形,直径不足半米,在离地面足有两米处的顶端。

怎么上去?

林玖木木地看着窗口,窗口里似乎隐隐飘出一股诱人的香气,这样的香气是她从未闻见过的,让她的饥饿感更叫强烈。肚子在“咕咕”乱叫着,林玖虽知道绝不可能从通风窗口进去,可还是不甘心地弯膝一跳。

这一跳,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林玖竟然轻而易举地超过了窗户的高度。然后……然后……“嘭”的一声,撞上了屋檐。屋檐上劣质的水泥稀稀疏疏地剥落下来,落在地上的林玖则是满是眼泪的揉着已经鼓起包的脑袋。

只是,剧烈的疼痛没有淹没她的理智,她满心诧异着自己的弹跳力。

林玖擦了擦疼出来的眼泪,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通风窗口,终是屏气一跃。“嘭”,又是一下,林玖的脑袋直撞屋檐,整个人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林玖终于哑然地怔在原地了,她虽能吃,可这么些年来吃下去的东西从未让她身强体壮,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反而越来越面黄肌瘦,四肢无力。

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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