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趴在窗子上,耳朵贴近,冬天窗户糊了两层,母亲怕往里冒风,里面还用棉条四边堵上,隔音倒是好了,就是偷听不方便,幸亏叔祖母嗓门大,还是能听见的。
“侄媳,今儿我来是说我娘家侄孙阳峰和兆儿的亲事,当初可是侄媳亲口和我说定,呶,还给了我一块玉佩做为信物,这可是个好姻缘,我娘家侄孙阳峰可是过了县试了,将来定是秀才举人,如今是婶子守约,不然怎么来和侄媳提这事?说实在的,那会你生个闺女,头胎没给高家生个儿郎,我当婶子的可没少为你说话,这么多年你当忘了,婶子可记着哪,如今兆姐儿也大了,婶子就来透个话,你这里也好开始备嫁妆,呶,嫁妆单子婶子也带来了,这嫁妆婆家满意了,兆姐儿将来也好在婆家挺着腰杆子不是?”
高兆踮脚尖使劲趴着,听到叔祖母说这话,大吃一惊,从没听母亲说过,难道她要有个娃娃亲?
还没听到母亲说话,就听呯的一声响,传来大姑的声音:“婶子说的啥话?和你吕家结亲?你吕家就是出了状元,兆儿也不稀罕嫁!这事我爹知道吗?我兄弟知道吗?怎么我弟媳就偷着和你定了?我弟媳生兆儿生傻了?把兆姐儿给你吕家?”
“你当我张嘴瞎说?你让侄媳看看,这是她的玉佩不?再说了,高家的事轮不到你个嫁出的来瞎叨叨,你让侄媳说?她可是自小读过书的,说话不算的事怎么能做?”
“我是高家女,我侄女的事我为啥不能管?你说玉佩是娟娘的就是?就算是,谁知是不是哪天顺走的?娟娘失了玉佩的事几十年都没找到,原来在婶子那?侄女没读过书,但知道做人做事要知道礼义廉耻!”
又是拍桌子声,又是叔祖母的大嗓门:“高翠你这个被夫家赶出来的丢人玩意,你没脸说什么廉耻!要说赖在娘家的不要脸的除了你还有谁?不就是欺负娟娘好性儿,没个婆婆做主,要是我女,我绝不容你在娘家丢人!”
高兆就听大姑嗷的一声,那动静估计是蹦下炕来,“我高翠就是赖也是赖我兄弟家,没赖高家祖宅!要说不要脸是谁?我爹是原配嫡长,婶子住的高家祖宅可是我这一房的!欺负我爹我兄弟老实,如今还有脸图谋我侄女,要说不要脸的是谁?”
“你也不用跳脚,这事让娟娘说!”
半天才听到母亲哆嗦的说了句:“婶子你欺人太甚!侄媳何曾和你定过亲事?”
听到母亲这句话,高兆心落下,只要母亲没做那事,那肯定就是叔祖母胡说八道,不知为何盯上她了?吕家那吕阳峰可是吕家的指望,当初叔祖母是得意的来说过,那肯定要考秀才考举人的,最差也会定个宣庆府的媳妇,武成县的都看不上。
“这会想赖婚可不成,侄媳你说,这玉佩是你的不是?婶子可记得当初是你娘给你的陪嫁,文林当初落魄,你看我儿文才中了秀才,就主动和我吕家结亲,如今文林混成主簿了,就想赖婚另攀高门?我可要让街坊四邻评评理!看你家兆姐儿有人要不?”
高兆一下站直,气的鼓腮帮子,这老不要脸的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是个小娘子都要在乎名声,闹出来就算知道我们冤枉,但也没好亲了。
没等高兆想进屋救急,就听大姑轰人的嗓门:“有本事婶子去外面说说,我看哪个相信你?你去说!去外面说!”
门被嘭的一声大开,高兆赶紧躲后面,不能让大姑看见她又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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