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寄生虫的基因图谱,宇空判断出这种寄生虫的主体部分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寄生虫,蛔虫,但在很多地方都有着明显的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基因代码段。

这顿时让他震惊不已——这得从现在的基因技术说起。

虽然人类掌握基因改造技术已经快20年了,但是所谓的改造仍然停留在非常粗浅的阶段。

现在的技术直接对成熟体进行水平基因转移修改的大部分都是针对比如某个人体内有某种致病基因或者对某样东西过敏的不利基因片段,将其修改正常化的部分,极少涉及跨物种,根本不可能带来这种形体上的改变。

而从胚胎开始的跨物种基因移植的水平基因转移技术虽然能达到这种效果,也无法带来这么大的简直等于创造了一个新物种的改变。

比如,假设要将蜘蛛与蜻蜓的基因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带有蜻蜓翅膀会飞的蜘蛛,目前的技术能做到,但这种生物却没有繁殖的能力。

而且失败率也是非常高的。

基因本身就含有一种排斥机制,不同物种间的差异越大排斥得就越厉害,很难维持稳定,从而导致其体质非常脆弱,很容易死于这种排异反应带来的各种并发症。

这种完全将多个物种的基因嵌合在一起的实验绝大多数的案例出生后绝大多数都会夭折,即便侥幸活到成年也没有在自然界中生存的能力——这些改造生物由于基因不稳本身体质就差,免疫系统烂到可能连一个随便的小病都顶不住,只能生活在无菌室里不谈,生物最重要的一环,习性的问题怎么解决?

生物的进化从来都是“适者生存”而非“强者生存”、“帅者生存”,一种生物有某种能力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习性无疑是一种浪费能量的行为。再拿那会飞的蜘蛛作例子,试问这种蜘蛛诞生了后它该遵从蜘蛛的习性还是蜻蜓的习性?

如果遵循蜻蜓的,蜘蛛的身体形状根本不适合飞行,飞也只能飞得颤颤巍巍,根本不可能抓到猎物,更不可能躲开捕食者的追击;而如果遵循蜘蛛的,那一对翅膀就是个耗费营养的无用累赘,只会消耗能量,而且会在织网,爬墙,搏斗的时候带来极大的不便,进一步增加能量消耗,让它也无法生存。

这样一来,所谓的外形除了看着炫酷猎奇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而为生物设置出新的经过考究后的习性……不好意思,虽然人类的科技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也能到达这个程度,但想构建出一种全新的生物本能,基因改造技术,哪怕配合现在已经初步实现的记忆遗传技术,目前都做不到。

所以这些寄生虫才会这么让宇空震惊。

通过观察,他发现它们不仅能好好地活着,还拥有繁殖能力。这种寄生虫只有雌性,繁殖方式也是孤雌生殖,在它们的体内宇空看见了大学时候由于参与过的一个关于无性繁殖实验的项目而记得的部分基因图谱——这是一种几十年前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孤雌生殖的小龙虾的基因片段,虽然基因图谱冗长无比主要都依靠计算机进行分配,但最核心的一小部分宇空却记忆犹新。

同样,这些虫子身上的外骨骼也是来自这种小龙虾的基因片段——毕竟,小龙虾可是一种在密布着沼气和甲烷的化粪池的极端环境都能生存下来的生物,这种外骨骼用于抵御与那种极端环境非常类似的人的肠道再合适不过。

同样,这些寄生虫的习性也同样继承了小龙虾——它们喜欢攀附在肠壁上,缩在上面的褶皱里,饿了才会出来觅食,周而复始。

这种与人体共生的生物除了占用些营养外乍一看倒也没有什么危害性,但接下来又进行了一番测试却让它们显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在解析完基因图谱后,他又狂吞了几个小时将直径进化到了跟这些虫子差不多大的五六毫米,见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对方后便捉了几条寄生虫进行测试。

首先进行的是酸碱度方面的,用于测试这种虫子的适应力,宇空又进化出了一个能分泌微量生物酸的酸碱腺,将分泌出的不同ph值的酸碱液喷在虫子身上。但就在ph值达到2多一些快到3的时候,异变突生——虫子倒是没死,但却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极大的痛苦一般,剧烈地抽搐起来。

不仅是用于测试的虫子,在它出现躁动的时候剩余的虫子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一并地扭了起来。这不知意味着什么的怪异举动中,宇空看见,它们一边扭着,一边开始产卵,而随着很多已经将尾钩依附进肠壁的虫子的扭动,周围再次开始出现了异动。

“地震”了。

用一个人体学上的名词形容,应该叫做“痉挛”。

寄生虫在人的腹中活动造成刺激,从而造成肠胃痉挛,是它们会导致人肚子疼的原因。虽然宇空的身体中已经没有意识了,但基本的运作却依然保持着,所以也受到了影响。

“肠震”大约持续了半分钟才停下,虫子们留下一堆四处漂浮的虫卵后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宇空望着跟前的那条由于控制不住被他用神经毒素杀死了的寄生虫发愣。

一条虫子受影响,其余的跟着一起活动,这显然是一种通过信息素等介质传播的类似蜂群的思维,说明这种ph值会促进它们繁殖并且发狂。

而这就是他细思恐极的地方——如果宇空还有人的身体,此时一定会满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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