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战事的日子对阿犬来说是十分无聊的,尽管平常可以到城外去打打猎,但每天去还是有点闷。打劫?因为这里跟那古野城太近,生活的农民也多,打劫太易被人看到,而且阿犬觉得信长早就发现她的行为,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虽然还不至于被惩罚,但被限制自由又或是多了一个武士或是一队足轻来跟着她也是可能发生的事。

不想打猎又无法打劫,阿犬还是可以到处去串门子找人切磋之类,可是她一向都不合群,整个那古野城甚至整个织田家,认识她的人比她认识的要多。用来拜访的礼物她可以塞满一整间神社,但对方会不会接受是个问题。

「难道把礼物递上去之后就跟对方说我其实想跟你打一场吗?」

阿犬想想就觉得很逗,而且这行为也很过份,令人哭笑不得。

「如果有战事的话那该多好呢?」

闲得身上快长蘑菇,每天都在混吃等死的阿犬,终于在自己做自己的晚饭时,无意中在厨房里听见一些下人在谈论织田家家族的事,更让她发现似乎不用多久又有仗可以打,又有人可以杀。

原因是一位同样姓织田的家伙似乎又有了动作,而且这动作大得连普通人也知道的那一种……

阿犬也不知道应该说嚣张还是应该说勇敢,连战争都未开始就已经到处搞事,只不过这种没行动先用嘴的状态,其实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毕竟没人跟阿犬一样那么喜欢杀人,除非是实力不足得很才需要偷偷摸摸。不然实力足够的时候,先放点风声,绝对可以吸引到不少有二心的人随风而靠过去。

既然知道了又有仗可以打,阿犬自觉要做点事,来防止上一次的问题又再出现,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堵在那古野城的评定室前,吓得守在门前的两位武士不知所措。

「我在这里等就行,你们站着不用管我。」

「是是……」

虽然是被这样下命令的,但这两位武士可是通过其他同僚讨论这位恶鬼姬的事,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其中一个还是进去通报。

信长不一会就出来了。

「想说清洲那边的事?」

「对,这次我要当先锋的指挥,不过我不懂指挥那些足轻,所以你要再给我一个懂得的副手,因为我只做进攻﹑退后和迂回这种大决定。」阿犬完全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是有多惊世骇俗。

这句话一出,旁边听见的武士,还有本来在评定室内跟信长议事的家臣无一发出了惊呼。

竟然有人可以这样跟主公提条件?

正当他们以为阿犬公主会被狠狠地拒绝的时候——

「没问题。」信长很大方地点头。

得到了答覆的阿犬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其实信长也不觉得阿犬这个要求有多惊世骇俗,因为他用人本来就不拘一格,加上他已经看完阿犬上次合战后写的报告……

信长很喜欢这种战后由第一线武将用文书方式写出的作战报告,因为不是口述,所以更方便查核﹑对比以及了解不足。

上一次合战,阿犬提出不足的地方跟其他武士提出的并不相同,其他武士只会说胜仗很难得﹑公主有点可怕等等没有用处的话。阿犬说的是农兵太弱又会发呆不合适战斗;虽然作为指挥的荒川与十朗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但在合战后期犹豫不决,并不合伙当先锋指挥,建议在本阵或是后勤方面发展等等。

老实说,信长不觉得荒川与十朗的问题很大,因为他当时来到现场看见阿犬身上还挂着内脏的样子同样呆了一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害怕那个时候的阿犬,不过事实上,荒川与十朗的确是错失了能一举打败敌人的战机。

信长也一直认为即使胆小如鼠,只要血见多了,就能像阿犬那样即使身在尸山,身上挂着肠子,亦能因为收集到一把名刀而兴奋……

「主公,请问真的要给阿犬公主这样的特权吗?」

信长没有理会说话的这位家中重臣林秀贞,反而看着阿犬离开的背影,他对这位妹妹的兴趣更大了。

「你知道她在这四年到底做过什么事?」

「属下不知道……」

「也是,连父亲和我都不清楚,你怎可能会知道呢?」

信长苦笑。

阿犬虽说是被赶走,但生活一直都不成问题,因为信秀心中仍十分喜欢这位女儿,要把她接回来的决定就是他死前一个月向信长下达的。

「找个机会把她接回来吧!」

「这?」

「想见一见她……」

信长只要有空就会到神社去给点接济的物资,而作为父亲的信秀亦有每季给她点食物,更在一开始的时候派出人手暗中去保护。只是派去的武士和忍者,在一天之内全数失去联络之后,信秀就没再派人去,改而让僧侣和侦番去确认她还在不在。

信长最近自然知道那些人都被阿犬杀了,因为阿犬手中用的那柄长太刀「爪切」就是信秀赐给其中一位下级武士的。

「主公——」

「不用说了,即使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但父亲也不忍心杀掉的人,会是个平凡的女子吗?」

「先主的确是那样,但……但其他家臣会怎么想呢?他们也一定会反对!十分不利于织田家的团结啊!」作为笔头家老的林秀贞是知道大部份事实的一人,也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信长冷笑一声,转头直瞪着身旁的林秀贞,「错了。」

「错?」

「你记住,不是我要顾虑他们怎么想,而是他们要配合我怎么做!」信长说罢这一句也同样离开了评定室。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