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和范兵隔着桌子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椅子上。

“你是不是很热?”范兵喝了口热水,他的额头冒出个汗珠,吴端坐在床头笑盈盈地问道。

“我不热!我不热!水很热!”

“呵呵呵!凉凉再喝,呵呵呵!”吴端这笑声像极了刘静。

吴端的笑声更是加剧了范兵的紧张,“嘿嘿!”他局促地跟着笑起来。

说实在的,这时候范兵浑身都觉得热,特别是脸上火辣辣得热,从开始进屋到现在脸上羞羞的红色一直没有褪去。

丑媳妇见公婆也就这副模样,范兵不是丑媳妇,吴端也不是公婆。

“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呃!没什么,随便买了点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吃。”

“呵呵呵!”吴端越看范兵不自在的样子越觉得好笑。范兵越被看越不自在,他的两只手不停搓着大腿到膝盖之间的部分,上身随之前后摇晃,头像个拨浪鼓转过来转过去,想看又不敢看吴端。

“很热就脱下羽绒服吧!”吴端像看动物园里地猴子一样看着范兵,那神情分明就是“听话,不听话不给香蕉。”

“嘿嘿!确实有点热。”范兵拉开羽绒服拉链,把下襟拨在身后,屁股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你……”

“那……”范兵和吴端同时发问,两人相互看了看都不好意思低下头,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吴端的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先说。”

“你先说。”两个人几乎又是同时发声。

“呵呵呵!”

“嘿嘿嘿!”

经过紧张地“拉锯战”,气氛略微缓和了些,“你屋子打扫得真干净。”

“一般吧,我自己住好打扫!”

“你们厂都住单间吗?”

“大部分是,也有两个人一间的。”

“真幸福啊!”

“这有什么幸福的,人多了才好,热闹。你们宿舍几个人?”

“原来三个,走了一个,还剩两个。”

“呵呵呵!”

“嘿嘿!”

“自己做饭还是吃食堂?”

“吃食堂,厂里不让在宿舍做饭,查的很严。你自己做饭吗?”这个时候范兵看到窗户下面摆放着煤气灶和炒锅,方桌和一个玻璃门橱柜,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碗筷,蒜臼子,油盐酱醋规整如一。

“我很懒,做饭也不好吃,有时候自己做,大多吃食堂。”

“你们食堂的饭菜贵不贵?”

“还行!我们每个月补贴三十块钱生活费。”

“还是你们厂好啊,我们厂什么补贴都没有。”

“不是说你们一年挣好几万吗?”

“那是以前,这两年不行了,能按时发下工资来就烧高香了。”

“爆炸是怎么回事?”

“唉!谁知道,莫名其妙的,那天回去刚睡着就炸了。”

“没伤着人吧?”

“没什么事,耿小强让塞子打腰上了,不过没什么大事,早就上班了。”

“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耿小强班上,托你的福,要不是跟你看对象我和别人换了班,说不定怎么样。”范兵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我还有这作用?看来我是你的福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端说完这话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范兵会不会误解这是向他表白?”她的脸又红了,眼睛盯着正前方,不敢看范兵。

“嘿嘿!”范兵听似乎出了话外音,傻傻地笑着。

“……”吴端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再说话。

“李部长对象叫什么名?”还是范兵先打破沉默。

“你说李立人吧,吴明秀,我们一个村的。”

“喔!一家子吗?”

“好像不是吧!我也不大清楚,反正住的离着很远。他爸排‘荣’,我爸排‘天’。”

“一个姓?”

“对!她比我大,我叫姐。”

“喔喔!你们一个车间?”

“嗯!我俩一个工序一个班。”

“你们是同学吗?”

“不是,她比我高两级。”

“也上技校来吗?”

“是的。”

“她怎么没跟着李部长去金润?”

“好像是她爸爸不让去,一边一个有保障。”

“喔喔!”

“你的自学考试怎么样了?”

“就过了两科,还没到时候,四月份再考。”

“为什么不考化工专业?”

“我数学不行,化工专业要考高等数学。”

“你不识数吗?”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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