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伊桑将大军驻扎在了疏勒,他们离西州很近了,但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伊桑有些恼火,他与苏桦交战了几次,总的来败多胜少。更令他有些胆寒的是,苏桦此人堪称老奸巨猾,这几次交战下来,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战术。苏桦擅用诡计,有几次他不察之下,险些吃了大亏。他心里很清楚,若不是苏桦手中的兵力太少,决不会行成如今相持不下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在苏桦壮士断腕般放弃了于阗、疏勒二城后,就已经将他花费了二十年时间,好不容易渗透进去的钉子基本拔了个干净。
伊桑望向西州的方向叹了口气,纵然占据了时地利人和,东进的过程依然不是很顺利。
不过,他虽然有些恼火,却耐得住性子。
因为,他手中还捏着两张王牌没出。
“可汗!”
伊桑回过身来,来人是他最为倚重的心腹忽兰邪:“什么事?”
忽兰邪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有军报传来,庭州城拿下了。”
伊桑“哼”了一声:“区区庭州,乌雅稚竟给我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他人呢?还不叫他滚回来!”
忽兰邪嗫嚅了一下,轻声道:“可汗,乌雅稚将军……阵亡了。”
伊桑吃惊地睁大双眼,随即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怒极反笑:“谁干的?庭州的刺史是谁?”
“军报上,庭州的主将是定国公世子……”
伊桑又惊又怒地拔高了声调:“苏仪?”
“是,乌雅稚将军便是死在此人手郑”忽兰邪顿了一下,“军报上还,庭州已是一座空城……”
庭州一时没听懂:“你什么?”
忽兰邪咽了口唾沫,一口气将军报上的话背了出来:“苏仪动员阖城军民守城,在他领孤军冲营之后,庭州刺史纵火焚城,举城殉难。”
伊桑一口气哽在了喉头,脸色忽青忽红。忽兰邪背完军报之后就深深地埋下头,似乎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伊桑被气得不轻,胸口一起一伏,好不容易才顺过气,他也渐渐冷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长刀。那刀鞘上镶着一块非常好看的蓝宝石,那澄净深幽的蓝色,仿佛神秘的大海一般。
伊桑从未见过大海,但他心里却有自己的想象,只是此刻他心中的海洋却好像笼罩上了一层雾霭。
“忽兰邪。”他忽然叫了一声。
忽兰邪一惊:“可汗有何吩咐?”
伊桑的声音里头一次流露出迷茫:“我在草原厉兵秣马二十年,无时不刻不在观察近在咫尺的齐人。我曾以为我对我们的敌人已经了如指掌,可是如今我却忽然觉得其实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们。”
忽兰邪顿了一下,这话不太好接,他斟酌了一会儿,赶紧汇报另一件事:“可汗,此次我们倾巢而出,然而西州久攻不下,战线拉得过长,西边的阿史那弥戒会不会趁机偷袭我们的后方?”
闻言,一直神色阴沉的伊桑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放心,弥戒部很快就会乱起来了。”
忽兰邪惊讶:“弥戒威望甚高,他的部落怎会生乱?”
伊桑的笑容里有一种猎人看着猎物在陷阱中垂死挣扎的残忍和兴奋:“因为,弥戒要死了。”
忽兰邪吃了一惊,正欲话,帐外有人高声禀道:“可汗!营外有一名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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