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弟子整日的在不安中走神,他不敢去承认那夜他看到的那个人,也不敢去询问。但是要揭开的秘密谁也隐藏不了。这个弟子向大庄主夏明卓提出要走,大庄主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强行让那个弟子说出实情。那个弟子用颤抖的声音说在弟子中有人偷师,而且,据他所见,那个人就是,就是大师兄楚秋铭。

怎么可能?夏明卓显然不相信。

是啊,怎么可能,楚秋铭是老庄主,也就是夏明卓老爹带进当时的名剑山庄的,夏明卓就算再怎么质疑,也不可能去质疑自己已故的父亲去!或许夏明卓有过调查的心思,但转瞬间又被自己熄灭了:一个少年进入山庄,并且在此生活了六年多,怎么这都会有感情的,而且,看楚秋铭之前对老庄主的尊敬,对夏初幽的宠爱,他一定不会做有损山庄的事的!

当时,夏明卓就应允了那名弟子,让人送那名弟子回了家,并且嘱咐他,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件事,当然也不再出现在御剑山庄所有人面前。从那以后,这名弟子便消失在御剑山庄所有人视野中。而这只是小小的波澜,但再小的波澜也会慢慢扩散,直到不可控制。

关于楚秋铭偷师的事儿没有冷却下来,只是在所有人不察觉中慢慢的发酵着,而当这一切爆发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措不及防。

弟子告密的事儿发生后的半个月间,山庄都显得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平静,一样的祥和。但在这平静与祥和中,却似乎又带着那种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那种沉寂与压迫感。

那天天色尚且灰暗,黎明似乎要比往日来得迟,来的缓慢。在练剑的武场上,所有的弟子都被集中起来,这在以往,这在以往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弟子们手中都提着剑,拿着的剑不是以往的未开封的剑,而是可以吹毛短发的三尺青峰。尽管有人眼中还有一丝疲倦,但却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些。而当时刚刚十三岁,而且还收到全庄祝福的夏初幽也在其中

“都来了吧!”夏明卓冷冽的眼神扫过全场,那是前所未有过的严肃。接着厉声道:“来了那就好好看着!”

看着?看什么?很多弟子眼里都是迷茫,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带上来!”夏明卓向身后喝了一声,接着两个人影慢慢地在走上前来。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那个,衣衫褴褛身上头上沾满了灰尘,走起路来趔趔趄趄,脸上也是青一片,紫一片,嘴角还有着没干的血迹,而且身上也是五花大绑着。

后面的那个,一身黑色夜行衣,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除了右肩那儿一个被擦拭过但却依然明显的脚印。他的脸上一脸严肃,左手抓住绳子尾端,右手上的宝剑靠在前面那人的脖子上。但由于前面那人走路不稳,所以脖子上也擦上了血迹。

“大师兄!”所有的弟子们都惊讶的看着这前面那人。

然后他们也看清了后面那人的面孔。

“是陆子轩陆师兄。”

“秋铭哥哥”

“天哪,我说怎么从前天开始就不见大师兄和陆师兄了。”

“发生了什么?”

“安静!”夏明卓喝道。

接着楚秋铭与陆子轩已经走到了夏明卓身边,陆子轩向夏明卓行礼后,将手里的绳子递了上去。但是夏明卓并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看了陆子轩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在我面前,还用得着有绳子缚住他么?”陆子轩浑身一颤,默默地将手里的绳子放开了,接着低头退到了夏明卓身后。而楚秋铭虽然被绳子束缚着且容仪不整,但他还是优雅的向夏明卓低下头,就像是鞠躬一般,用沙哑的声音道了声“夏伯伯”。那是一种风度,即使是在死亡的前一刻仍然保持自我的风度。

夏初幽看着往日对自己如亲生妹妹的秋铭哥哥,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她大声的呼喊着让爹爹放了秋铭哥哥,她叫着喊着跑到楚秋铭身边用柔软的手解着粗糙的绳子,她赌气的看着父亲,用手拍打着,用脚踢在父亲身上。但父亲却不为所动,他那冷漠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然而,无论她怎么做,如何闹,始终都没人去理会她,也同样没人去帮助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撕裂着在场人的心。

唉!或许对于少女而言,当时最有力的反抗武器只有哭声了吧!

楚秋铭看着一直以来以来自己的少女,他轻轻地笑着对她说:“初幽,别闹。好吗?”他笑着,却像哭一般难看,他往日安慰少女的温声细语,此刻却是那么沙哑难辨,听起来是那么令人心酸,心痛!

夏明卓大手一挥,两个弟子上前,把哭闹的夏初幽搀住拉到一边,接着走到楚秋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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