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这下明白了,有人约自己在涿州驿馆相见。便将字条撕碎,取出火折子小心翼翼的烧掉。
第二天一大早,张宪便火急火燎的催着众人赶路,终于在傍晚前来到了涿州城中。一行人在驿馆住下之后,张宪便来到王衙内房间,二人密议了一阵,王衙内便起身前往城内青楼而去。
辽军护卫明面上的使命乃是护卫王衙内,见到此情形,当然大部分都帮着去当爪牙,只留下一名护卫在驿馆内做做样子。
草草的用完晚饭,张宪便打开房门,在房内苦苦等候起来。一直等到三更时分,却没有任何动静。
满心失望的张宪关好房门,正准备就寝,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张宪心中一阵狂跳,赶紧打开房门。却见馆内的老驿卒举着一盏油灯,颤巍巍的站在门口。见到张宪开门,驿卒便开口问道:“大人可需方便?小人灯火伺候。”
又是空欢喜一场,张宪便开口道:“你且下去,无事休来本官房前。”
老驿卒却不走开,继续问道:“大人可需方便?小人灯火伺候。”
张宪正要发火,却蓦然醒悟了过来,开口道:“还请前头带路。”
驿卒掌着残灯领着张宪来到茅房前,用手指了指茅房,开口道:“大人请。”然后放好油灯,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把扫帚,开始不紧不慢的清扫起地面来。
张宪这下心里有数了,来到茅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却没反应。当下推门而入,却见到便桶旁边站着一个黑影。
黑影见到有人进来,便压低声音开口道:“可是宋使大人?”
张宪便也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正是本官。”
黑影便开口道:“小人刘宗吉,乃涿州人士,听闻大军伐辽,特前来相投。见大人身边有辽军监视,故不得不请大人来此相见。小人眼下有机密军情禀报。”
张宪却对机密不感兴趣,开口问道:“可有降表?”
刘宗吉从怀中掏出一份降表,双手递了过来,开口道:“现有家父奉上的降表在此。小人世居涿州,官场之上乃至守军之中,均有小人的亲友。倘若大军临城,小人愿偷开城门以献。”
张宪一把接过刘宗吉递上的降表,小心翼翼的藏进自己怀中,然后开口道:“且住,此等机密,你不妨面陈宣帅。”
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张九品文官告身,压低声音开口道:“此乃朝廷九品官员告身,本官临行前宣帅亲手交付。告身上大印皆已盖好,填入姓名便可作实。凭此可免被朝廷大军误伤,你可持此前去求见宣帅。”
刘宗吉心下大喜,正要伸手接过。张宪却将告身往身后一收,开口道:“此告身实价纹银八百两,恕不还价。”
听了此话,刘宗吉一个踉跄,差点就就栽倒在便桶里。咬了咬牙,成交!
当晚,老驿卒借着送宵夜的机会,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搬入了张宪房内。
接下来的日子里,类似的情形不断的上演,有时候甚至弄得王衙内一天内得跑两三趟青楼,好引开大队护卫。
如此张宪怀中的降表越来越多,手头的告身越来越少,随行的马车也越来越满。不由得心里狂笑,这趟生意果然很好,发财了!
这些人中,有真心前来投诚的,也有耶律大石派来诈降的。唯一的区别便是真心投诚的大多会忍痛同张宪买告身,诈降的自然不会花这冤枉钱。
所以说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王叶精心设下的诈降计,表面看起来破绽全无,却差一点让张宪用一张告身试出了真假。
好在张宪这货不会往这方面去想,若是碰到赵良嗣这等心思慎密的谋士,八成就得露陷。
当然买卖告身这种事情张宪也不会同童贯禀告,何况这货根本就没命回宋。童贯身边的谋士们自然也无从知道详情。老天爷这次,站在了辽人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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