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稍安勿躁,待属下去和他理论一二。”
拦下高统领,陆元甲分开看热闹的众人,来到范大头面前。
“范正德,你可知这是哪里?”陆元甲沉声问道。
“姓陆的,爷爷敬重你,不想寻你的晦气。高光汉那厮平日里吃喝嫖赌收黑钱,什么坏事不干?!凭什么考爷爷!你让在一旁,爷爷一定要挑了这厮!”范大头双眼通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要是不答应呢?!”陆元甲声音冷了起来。
“我,我,爷爷便连你也一并挑了……”范大头气急败坏地嘶吼着,胡乱地晃动着手里的马槊,槊刃上的寒光晃得陆元甲有些睁不开眼。
“既然如此,你便来吧。”陆元甲沉声说道,竟往前迈了一步。
范大头有些猝不及防,被陆元甲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陆元甲目不转睛地盯着范大头,缓缓地又往前进了一步,锋利的槊尖几乎就要抵近了胸口。
“你别再往前走了,再走爷爷真就不客气了……”
范正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方才聚在四周看热闹的侍卫听到范正德数落高统领的时候,竟然还有几个笑出了声。这会儿,看见范大头手里的马槊明晃晃地指着陆元甲的胸口,也觉得事态严重,便从四周向范大头围了上来。
“范正德,赶快放下马槊!”侍卫们怒喝道。
夏宣德站在最前面,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就要冲过去。
陆元甲缓缓向四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不要往前上。
“正德兄弟,军令如山,你还是从命吧,今天的事情我们便当没发生过。”陆元甲语气稍缓,步子却没有停,槊尖堪堪已经触到了胸膛。
马槊长有丈二,手上寸许之间的递送便可要了陆元甲的性命。范正德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又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陆元甲毫不犹豫又往前进了一步。
如同皑皑白雪之间突地冒出一股赤流,陆元甲胸口涌出的血瞬间便染红了锃亮的槊尖,一丝血还在沿着锋利的槊刃往下淌。
雪亮与血红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刺眼,范正德忽然崩溃一般地扔下了手中的马槊,“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大人,我不是想……呜…呜…”
范正德撕心裂肺般地叫喊着,手捂着脸,竟恸哭了起来。
范正德年考滋事伤人一事可大可小,若是说得严重了,那便是武备军纪废弛过甚,如此,枢密院和兵部就都得牵涉进去,而轻描淡写地说成士卒莽撞失手,也能掩人耳目蒙混过关。
毕竟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范老爷也是几次三番往来太尉府,还屈尊给陆元甲送来了二百贯钱,再三感激陆元甲挺身而出才没让范正德闯出大祸。陆元甲推脱不收,还是太尉童贯发话,才不得不收下。
最终,范正德被打了二十军棍,革了军籍,被范老爷领回了府。高统领却因治军无方,被罚俸半年。陆元甲则因临危处置得力,奖钱二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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